是夜,禾母坐在床上叠衣服,看到禾父那惬意样儿,没好气地哼道:“你倒是会当好人,你那一说,你闺女都拿你当英雄了,端茶送水,还给你捶背,我也累一天了,怎么就不见她给我来捶捶……”
禾父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听到妻子酸不溜丢的抱怨,“嘿嘿”笑了两声,说:“闺女长大了,想做什么,只要别太出格,就由她去吧。”
“可学那东西,是要碰针的,万一……”
“多叮嘱她几句,让她小心些不就成了?”禾父打断了禾母的碎碎念。
抬眼看了看挂钟,十点了,明儿还要早起给个客户做婴儿床呢,遂关掉了电视机,催禾母睡觉。
禾母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倒是加快了不少,嘴里还忍不住在念:“说的倒轻巧,敢情上回她晕了三天,急白脸的不是你?”
“上回那是意外嘛。”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想捶背吗?我给你捶捶。”
禾母老脸一红,她哪是真的想要捶背啊,不过就是眼红他有闺女捶背而已。
老实巴交的禾父心里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说捶就捶上了。不过大晚上的,又是恩爱夫妻,一捶两捶,就捶到另一重意思上去了。
以前无论是住职工宿舍,还是后来租的两套小套,房间小、隔音差,再加上白天劳作辛苦,晚上回到家累的倒头只想睡觉,哪有多余的精力做这档子事啊,十天半个月都难得来一发,做的时候也不敢放开,生怕贴隔壁的儿女听见。
自从搬来了文欣苑,房子大不说,隔音也比以前的老房子好,儿女们又都是一人一间的正规房,俩口子的房间里还配着个小卫生间,完事后洗洗也方便。
再加上木器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禾父忙归忙,但赚的钱多,干起活来也有劲。
禾母就更不用说了,白天负责收收钱、做做饭,闲了给俩孩子织几件冬毛衣,偶尔和左邻右舍唠唠嗑,心情愉悦了,人也变得年轻了,毕竟才奔四的年纪。俗话说:女人四十、如狼似虎。客观条件都满足,主观上哪还有不愿意的?
是以,这一晚上,俩口子房里的床板吱呀声,伴随着女人的吟哦、男人的喘息,直响到午夜方才平息。
俩口子晚上那点事儿和谐了,对儿女兴趣发展上的意见也取得了一致。
于是,禾薇去毓绣阁的事,总算是在家长跟前过了明路。
虽然禾母事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东西学归学,功课可不许落下啊。”
禾薇自是一口应允。
如此一来,她去毓绣阁做活,终于不用再找各种由头了,不用再对家长撒谎的感觉真好。
……
京都之行回来后,禾薇就投入到了袁老板委托她的“马到成功”绣图上。
陶德福请示过大老板,给她单独拨了间工作室,没让她继续和那群绣工处在一起,好让她安心刺绣。
自从禾薇额头擦伤事件后,陶德福对店里那帮绣工的心理素质表示担心,申报总店请了位心理专家给绣工们上课,就怕再发生于雅君那样的情况。做不好绣活不打紧,心理承受能力低也不打紧,但做不好绣活挨几句训、心里承受不了了就朝同事下坏手,这就要紧了。
好在这回没出大事儿,要是跌倒时摔伤后脑勺、又或是台阶尖角戳到了眼睛,那可真叫大条了。
至于抗拒掌柜安排、拒绝上京参赛的赵芙蓉,陶德福一回来就把她调回到了中级绣工的岗位。
持着高级绣工证、领着中级绣工的工资待遇,这滋味儿,恐怕也就赵芙蓉心里清楚。
陶德福不怕她跳槽,店里需要她的时候,她退缩不前,不去帮店里争光纳荣誉,这样的员工,他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继续花高薪捧着。
好在禾薇来店里的时间,往往和坐班制的绣工错开,十次里顶多碰到个一、两次,碰上了彼此打个招呼,就分开干活了。所以,她虽然知道赵芙蓉被撤下了高级绣工岗位的事,但并没有巴巴跑上去掺合这个事。
尴尬或许有,但愧疚绝对没有。
明明赵芙蓉有机会去京都参赛的不是吗?是她自己没抓住这个机会。
真拒绝也好、假拒绝以希陶德福去劝她也好,总之是拒绝了。那就不能怪老板无情了。
甩甩头,不再想赵芙蓉的事,专心绣完手下几针,分配到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把绣图锁入储物柜,提上双肩包,下楼在陶德福的办公室里蹭了两杯好茶,告辞回家了。
“禾薇。”
禾薇戴上草帽、披上遮阳纱衣,推着自行车刚下毓绣阁门前的台阶,就听到有人喊她,下意识地抬头。
赵赫双手插着裤兜,闲适地站在几步开外,眸光深邃地看着她。
ps:贺大少:对家长撒谎不开心,对我撒谎就开心?
禾小薇:呵呵呵……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