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即使是威廉这样的不世天才，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赫里福德家族还没有准备好。是的，虽然在这之前，威廉在军队里面办理扫盲班，在各地开办公立学院，增加大学招生。满世界的搜刮各类学者……

但是还是不够。想要打造他心目中的高效率的近代政府，这仨瓜俩枣的人最多填满一个利沃尼亚……又或者一个希隆斯克，也就勉强够用的。所以在权衡再三之后，威廉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呵呵的决定——他将继续保留利沃尼亚大公国。允许迪特里希再继续保留自己的整套的行政体系。

利沃尼亚大公，与文德国王之间，将继续维持传统而古老的封建体系与义务。直到情况合适，再将利沃尼亚吞并到肚子里去。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了。”威廉忍不住这样感慨着。

利沃尼亚也是个好地方，海岸线狭长，造船业和航海贸易发达。特别是有了这一块地盘之后，赫里福德家族距离大西洋就更近了一步。海权强国才能是殖民强国，殖民强国才能是世界强国，世界强国才能够控制全世界，控制全世界才有花不完的钱，有花不完的钱财能变得很强，变得很强就有花不完的钱……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真理，嗯是的，钱，权力，地位，真理。非常有趣也非常令人愉悦，就是这样了……威廉就在这个圈子里面打转。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威廉，不要太苛求自己。”看着威廉皱着眉，一副气馁的样子。他身旁的奥托国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这样说道。

“是啊……我已经做得很好了……呵呵。”威廉摇了摇头，忍不住这样叹气，然后仰起头来。

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或者说，自己的经验还是不足。在这之前虽然已经有过入侵，占领诺夫哥罗德，以及新哥特殖民地的经验了。但是像是现在这样，一口气吞并两个大公国，占据一整个王国的事情，在这之前还是从没有过的。所以说，自己的准备不足，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让人惊讶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按照基本的计算，威廉至少应该再进行两到三年的准备，积累更多地可用的人才。同时继续渗透与介入这两个大公国境内，等到一切水到渠成了，再顺其自然的接受自己的战利品。

而现在。

赫里福德家族在迈斯提亚的统治，也没有达到五年。在诺夫哥罗德与图罗夫，也需要消耗一定力量进行看管乃至是镇压。实际上，赫里福德家族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事实上威廉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还是不满意。

是的，还是不满意。不满意。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威廉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做出这件事的是维多利亚的话，那么她绝对没问题。她会像是变魔术一样变出数量足够的行政官员，兵力，资源与金钱，在最短时间内将文德王国的一切利益消化吸收，最终将这一切归为己有。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的缘故啊。”

想到这里，威廉忍不住哀叹了一声，看得奥托国王非常的心疼——与威廉所想的并不一样。两年多时间没有见面，并没有让奥托国王对威廉的观感，想法变坏，事实上正好相反。奥托国王虽然不是个好国王，但却是个非常好的父亲。这两年多时间里，威廉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而且相当感动，甚至说愧疚。

威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与家族。是的，威廉是为了赫里福德家族的繁荣兴旺而努力，而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由他，也就是赫里福德家族的家主，威廉的父亲来完成。但是因为奥托国王完全没有做好这些事情的能力，所以这一切，振兴家族，增加权势与力量等等等等……一切的责任都压在了威廉身上。

这让奥托国王相当过意不去。他觉得自己欠威廉的，而且不只是一点点。甚至他有时候曾经认真的思考过，自己是否应该宣布隐居，而后将自己的王位传给儿子。

不过稍稍想了想，他就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当然，主要是和他的妹妹弗莱娅商量。弗莱娅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因为整个赫里福德家族就只有四个人而已，每一个赫里福德族人都弥足珍贵。像是奥托国王这样退位隐居的行为，看上去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但实际上却是另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奥托国王觉得她说的很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错，将将四十岁的他正处在人生巅峰。年富力强，经验丰富，身体与大脑都处在最巅峰状态。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退休的话，实在是不像话。

于是奥托国王放弃了这个想法。再然后，他将自己看做是一名护卫，或者是一名暂代者。他在为自己的儿子看守属于家族的财富。差不多就是这样。

奥托国王的存在仍旧是有意义的。至少目前，威廉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声望来看守一份如此——如此庞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