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见张泰在回话期间两次朝锦绣看去,知他有话与她这才让锦绣送了十两银子出去。前世她对两人不熟,却知道张泰是个会办事的。两夫妻虽然称不上忠心耿耿,但从未背叛她。看锦绣心事重重地回屋,她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锦绣转身关上门,回道:“姑娘,府中的下人们对姑娘处罚玉瑶、抚琴议论纷纷。”她一边说,一边上前。见云居雁想找首饰,帮她打开了首饰盒。
锦绣的动作极为娴熟,说话也是不疾不徐的,似在陈述极平常的事,但云居雁知道,她一向不多话,因着刚刚才到她身边,所以处事说话都比较小心。能让她关上门回禀,也就是说,事实绝非“议论纷纷”四字可以概括。
“他们都在议论什么?”云居雁问,拿起了一支点翠簪子,照着镜子比了比。
“回姑娘,应该是其他院子的人不明白玉瑶、抚琴受罚的缘由,因此说起了青杏和玉锁。”
云居雁立马明白了,沉吟着放下了手中的簪子。
云家丫鬟,婆子,管事一大堆,闲了的时候,聚在一起难免会说说主人的是非,但说是非不过是消遣,艄够由此及彼,让全府的人都在议论的,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打算去泰清居见云辅,所以她刚刚化了妆,但最好的胭脂都遮不住眼下的青影。重生至今,她每时每刻都在疲于应付各种事情。如今外面的事尚未有结果,府里又出了新的事端。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锦绣看云居雁神情恍惚,心生不忍。她日日都在主子身边,知道她有多艰难。她本想说,只要让玉瑶、抚琴回来伺候,流言就会不攻自破。可想想她们犯的错,她还是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
云居雁回过神·随手拿了一支如意云纹嵌蓝宝石掐丝簪子让锦绣帮忙插上,什么都没说,便往泰清居而去。
行至泰清居门口,她远远看到沈襄疾步走来·行色匆匆,驻足稍等,至他走近,她问道:“沈管事,发生了什么事?”
“大姑娘。”沈襄行过礼,避重就轻地说:“在下正要去向老太爷禀告。”
“沈管事,沈公子应该交待过·我若是有为难的事,可以找你。”
“是,沈公子确实交待过。”沈襄点头,续而又说:“不过沈公子只是让在下在大姑娘需要的时候帮着姑娘。”话毕,不待云居雁反应过来,他对着她拱拱手,言道:“姑娘恕罪,老太爷正等着在下。在下不敢违抗老太爷的吩咐。”说完朝云居雁点点头·转身跨入了院门。
作为云家的下人,就算再有体面,也不能越过主子·尊卑不分。沈襄在云家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云居雁意识到,这是云辅叮嘱他不要向她透露。而沈襄故意先行,应该是引她去听他与云辅的对话。
行至云辅的书房门口,云居雁拦住了欲进门禀告的丫鬟,止步而立,就听到沈襄朗声说:“老太爷,县令大人命人传来消息,说是早前有份拦着夫人和大姑娘马车的一个地痞死在了自己家中。官差门去抓人的时候·尸体还是暖的。”
听到这,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这事和豆儿父亲之死很像,都是官差上门抓人之前,人就死了,死无对证。而这么巧的,杀了豆儿父亲的疑凶在不久前出现在知府衙门。
难道事情和知府衙门中的某人有关?
云居雁马上想到了齐元祥态度突变之事。纵观整件事·他不该选择同时得罪云沈两家,除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其他。
云居雁尚未理清头绪,就听沈襄又说:“经陈四的指认,被杀的人确实和他是一起的。他们在商议的时候,他还出了不少主意,说是银子也他拿得最多。那天早上,他原本一直在陈四身边的,直至沈公子到了,他才突然间不见了。老太爷,在下口中的陈四就是当天早上被沈公子送去衙门的人。”
不知是沈襄表现得太刻意,还是云辅看到了云居雁的身影,沈襄的话音刚落,就听云辅说:“站在外面干什么?这是谁教你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