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就是因为许氏给自己的嫁妆太多,她怕将来生出什变故,令母亲老来无依,这才想暗地里存着这笔不动产。听许氏拒绝得斩钉截铁,她只能接着劝说:“母亲,我知道您相信父亲,我自然也是相信父亲的,可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你放心,我现在与你父亲好得很。”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那边的地价便宜,等过几年,阳羡壶做得多了,自然富贵土的价格也就上去了。到时这就是一本万利的事。”
云居雁费尽唇舌试图说服许氏。
她原本以为这是一桩极容易的事,毕竟地价还没上去,而她并非想让许氏成为当地的大地主,因此所耗银两并不算多。她怎么都没想到,母亲居然会如此坚决。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次因为她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再加上结婚对象从什么都没有的许弘文变成了郡王府的嫡长孙,许氏为她准备的嫁妆当然不能与前世同日而语。
事实上,许氏只留了很少的一笔银子傍生,可偏偏云辅又说了,不同意云平昭动用公中的银子做阳羡壶的生意,因此许氏一心准备着在适当的时候支持丈夫,哪会拿出来给云居雁买地。
云居雁见自己左说右说都劝服不了许氏,只能暂时放下这事,想着另外找时间再试试。回到自己的住处,脱下衣裳她才看到过了一晚上,她的肩膀已经是一大块乌青。她怕此事惊动了父母,惹得母亲与祖父生出不快,也不敢请大夫,只是命丫鬟拿药膏为她把乌青揉散。
经历过现代的种种,这么一块乌青对云居雁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在玉瑶眼中,主子从未受过长辈如此重的责罚·也没有在身上留过这么重的伤,立时就红了眼睛,根本不敢动手。幸好锦绣在泰清居的时候,偶尔给云辅捶过肩膀·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为云居雁推拿。
云居雁虽尽量忍着痛,但从昨日到今日,已经这么多时间了,淤血根本不容易散开。即便锦绣尽量用阴力,但还是疼得她直皱眉。
玉瑶看着,忍不住劝说:“姑娘,不如奴婢去请大夫吧。”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云居雁摇头·又叮嘱她们:“我不想把这事闹大,所以除了我们三人,我不希望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锦绣立马点头称是。玉瑶犹豫了一下,亦是点了点头。
午饭过后,大雨终于停了,而轩逸阁那边,云平昭派了管事再次追查字条的来源,全府的下人·凡是会写字的,全都被分批叫了出去,当着严管事的面写指定的几行字。
这两桩事弄得全府上下人心惶惶的·但云居雁觉得,事情根本不会有实质性的进展,因此她必须想到引蛇出洞的办法。更重要的,她要知道与她朝夕相处的四个丫鬟到底是不是个个都那么忠心。
她知道帘子外面,玉瑶和锦绣正守着。隐约中听到抚琴把玉瑶叫了出去,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锦绣立马在帘子外面问:“姑娘,可是需要什么?”
“你进来,我有事与你说。”云居雁吩咐,接着又补充道:“找个小丫鬟守着门口。”
不多会儿,锦绣安排妥当了·恭恭敬敬站在云居雁面前。
“之前我就想问你,张泰伤得如何?”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拿了一块银子放在她面前,“这次他是因为我才挨了打,受了委屈,而我又不方便看他·你帮我把银子交给他,再替我告诉他,好好休息,以后我不会亏待他的。”
锦绣没有收下银子,对着云居雁解释:“姑娘,他的伤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并无大碍,过几日就能下床了。这次的事,是他自己不小心,还连累了姑娘。待他能下床了,自会向姑娘请罪。”
“什么请不请罪的,我知道他已经尽了力就行了。至于银子,是我给的,他拿着就是,以后我还有很多事交托他去办。”
锦绣犹犹豫豫地收下了,嘴里说着:“既然姑娘这么说,奴婢就先收下,再转交于他。至于其他的事,待他能下床了,亲自向姑娘交代。”
云居雁笑着点点头,观察着锦绣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续而又说:“我记得没错的话,张泰是你表哥,你们之间是有婚约的吧?”
锦绣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瓮声瓮气地说:“回姑娘,奴婢与他不曾正式订亲,也没有求夫人的恩典。”言下之意,两家的大人已经谈过了,只等着求许氏答应。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妥,毕竟她若真的成了云居雁的陪嫁大丫鬟,她与张泰的事能就此作罢。想到这层,她急忙跪下了,低声说:“是奴婢失言。奴婢如今是姑娘的丫鬟,将来的事自然是由姑娘做主。”
“你先起来。”云居雁弯腰,亲手扶了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