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筠笑道:“谁没事老穿大红色啊,又不是成亲。”
泰宁拉着她的手一路过来,跟没有过隔阂似的说话:“太后相中谁了?”
徐妙筠笑道:“怎么说呢,平分秋色,我倒没觉得太后看中了谁。”
一路走来,不停的有人跟泰宁打招呼,泰宁好一会才走到澹台夫人,文夫人这一群人这边来,看众人给她行礼。笑道:“这么客气做什么。”
也是打量了一番澹台如月,文盈和程爱莲三个,忽然笑道:“听说澹台姑娘送了两盆自己种的菊花,文姑娘送了亲手绣的插屏,皇后夸得跟什么似的,我也没见到,你们说说,谁的礼物更好啊。”
徐妙筠一听便知道泰宁是在故意使坏,澹台夫人和文夫人明显在争这个王妃的位子,又都献了礼物。泰宁这么一问。不是非得分出个高低来么。这样一来谁都不肯吃亏,到时候话赶着话,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徐妙筠可是有过教训的。赶忙道:“都是两位姑娘的心意,我觉得都很好,你是不是嫌弃两位姑娘没送东西给你啊?”
泰宁笑道:“我眼皮子还没那么浅,不过是好奇罢了。”
唐嫣然笑道:“要说礼物精致,自然是盈盈送的插屏更珍贵,一针一线,可费工夫呢,那菊花绣出来,竟跟活的一样。泰宁你是没见到,可惜了,不过要论心意,那还是澹台姑娘的菊花好,都说赏花容易护花难。又是那么珍贵的品种,澹台姑娘肯定在上头费了不少心血吧。”
唐嫣然是泰宁嫡亲的表姐,她直呼泰宁的名字,一股亲昵的意味不言而喻,而澹台夫人和澹台如月听了唐嫣然的话淡淡一笑,都没有接腔,徐沛凝看了一笑,不紧不慢道:“刚才太后也说了,礼物不在贵重,而在心意,文姑娘和澹台姑娘的礼物自然都是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不好也不敢送给太后赏玩哪,倒是泰宁,来晚了可怎么罚你?”
泰宁笑道:“我可不算来晚了,只是去凤仪宫瞧贞贞和青青去了。”
徐妙筠笑道:“这可是借口了,一会得多让你喝两杯才成。”一番嬉笑,到底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宴会结束后,徐妙筠便回了凤仪宫,冯贞贞和裴青青正在吃着蜜渍樱桃说话,见徐妙筠回来道:“这个樱桃好吃,给我装一些回去吃。”
徐妙筠道:“你倒是识货,统共就这么一点,你若是喜欢就都拿走。”
冯贞贞道:“这滋味酸酸甜甜的,我以前最不爱吃,可如今倒觉得喜欢。”
徐妙筠笑道:“有了身孕的人,口味自然不一样。”又叫人包了一些干果蜜饯给冯贞贞带走,裴青青更关心叔宁的婚事,道:“怎么样?人你都见了?”
徐妙筠笑道:“见了,都挺好的,单看太后中意哪一个了?”
裴青青喃喃道:“最好性情好,容易相处。”
徐妙筠一笑,不难理解裴青青的忐忑,因为那也是她的妯娌,徐妙筠是皇后,妯娌相处的日子毕竟少,裴青青可不一样了,同是王妃,又是妯娌,这来往是少不了的,同样,无形中的比较和较劲也是少不了了的。
裴青青出身又不高,若是妯娌是个高贵门第出身的,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她虽然有武艺,却是笨嘴笨舌的,有时候说错了话得罪人也不知道,因此她也怕跟一个小心眼的妯娌相处。
徐妙筠细细的说了三位姑娘的性情和今天的发生的事,又留了她们吃晚饭,这才放她们各自回去,今儿一天徐妙筠也累着了,等伯让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坐在炕上手支着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由一笑,上前将她推醒:“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徐妙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是伯让,张开双手往前一扑,将伯让抱了个满怀,伯让笑着托住她,把她抱到内室,又倒了一杯茶给她,徐妙筠慢慢清醒过来,道:“我有事要问你呢,程爱莲的哥哥杀人了是不是?”
伯让笑道:“你听说了?”
徐妙筠道:“我听大姐姐的意思,好像是为了替她哥哥脱罪,所以程爱莲才会争取这个王妃之位的。”
伯让道:“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了,这件事我已经听刑部的人说了,军营中这种争斗少不了,不过程晖运气不好,下手又重了一些,这才死了人,事情一出来,军营的人就绑了程晖送到了衙门,程阁老便把这件事按了下来,又去找死者的家属,说起来也可怜,那人家里就一个寡母,知道儿子死了哭得厉害,非要程晖偿命,程夫人亲自上门又是哭又是求的,又把那老太太接过去养着,我回来后程阁老便跟我说了这件事,说宁愿自此致仕,只希望保住儿子一条命,我问了刑部的人,刑部的人说本来就是误杀,再加上程家保证会替死者的寡母养老送终,还和那寡母商议过继一个孤儿到死者名下供奉香火,仁至义尽,也挑不出什么来,再加上程阁老的功劳,罪不至死,顶多判个流放,至于程爱莲的事,一半是为了程爱莲的前程,一半是为了程晖。”
徐妙筠道:“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是听我姐姐说的,可真是没意思。”
伯让道:“让你知道,你就立刻把程晖处死偿命么?”
徐妙筠白了他一眼,翻身躺在床上不理他,伯让知道她肯定会生气的,因为自己不在的时候,专门派人把朝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徐妙筠一声,也不图她帮着出主意,不过是心里有数罢了,可是这事她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想来定是回话的人收了程阁老的好处故意没说罢了。
伯让趴在徐妙筠耳边道:“我把回话的人打一顿板子给你出气好不好?”
徐妙筠不理,伯让笑着推她,徐妙筠却猛地坐了起来反身使劲推了伯让一下,面色不善:“别招惹我,烦着呢。”
伯让不妨,竟然往后一仰,摔在了地上,愕然的望着徐妙筠。
徐妙筠仍旧翻身躺下,伯让环顾了四周,幸好是在内室,并没有人瞧见他的窘态,他爬了起来,默不作声的叫了人进来服侍梳洗,之后躺在徐妙筠旁边,也没有说话。
第二日一大早,徐妙筠起来后伯让已经走了,等到吃早饭的时候,绣娟悄悄过来道:“皇上下令把韩公公处死,说他欺君罔上。”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