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种时候,路芬芳也不能责怪澄雷平时做事嚣张跋扈,她只安慰道:“被担心,你身上的老梅之气我会帮你祛除,咱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要紧。”
路芬芳只顾安定尹今潼和澄雷两人,究竟如何脱离漂浮监狱她自己心里实则没底。或许人被逼急了,总能想出些怪招来。她便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干脆沿着灵力之水流动的方向到达老梅根部。在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终究是没有出路。”
澄雷说道:“也好,反正已经穷途末路,不如殊死一搏!”
尹今潼却说道:“我听说那老梅树根处还有一个守根的修士,日夜守护梅树寸步不离,据说修为了得。咱们若遇上了他,尚有一番苦战。”
澄雷说道:“怕什么?你怕了,我们两个打!”
澄雷现在明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敢这般说尹今潼,尹今潼斜睨他一眼,不予理会。路芬芳便道:“咱们互相支应,见机行事。”
于是三个人沿着灵力水河行去,越往云海中心景象越发惨不忍睹。有同一云团中的两人不忍见对方继续痛苦,互刺对方而死;有母女相拥,母亲手中的匕首插入女儿背心;有人浑身皮肤骨骼化为血水,只剩一对乌珠流淌其上,其中尚有情泪。
路芬芳不忍再看,好在这一路上除了恶心,并没遇上什么邪祟,顺顺利利便到了老梅根处。
老梅树比路芬芳想象中要巨大许多,整个视野都无法装下的树冠将整个天空映成了血红色,每朵梅花都好像静静燃烧的蝴蝶。有一抱剑女修斜倚树下,黑色面罩遮着上半边脸。水滴状的耳坠一晃一晃反射着阳光,像眨眼的星星。
尹今潼望了这女修一眼,轻声道:“想来这便是守树修士了,我也第一次见,没想到是个女子。”
路芬芳道:“她修为倒不是很高,练气九层,不过莫娇旎既派她来守树。想必自有她的厉害之处。”
路芬芳说毕有意无意看了尹今潼一眼。尹今潼没有反应,看来他真不知这守树人的底细。三个人便随云前去,守树人横剑拦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老梅禁地?”
起初看到这个姑娘遮着脸,路芬芳只觉得神秘兮兮,及到她开口说话,路芬芳竟觉得她声音十分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路芬芳愣神之际,澄雷却嚷道:“我们越狱!”
澄雷遭了霏英李暗算心中憋闷。便到处撒起气来。守树女看到澄雷,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意外,冷冷说道:“哼,就凭你们三个也想过我这关么?”
守树女倒很是干脆。话音刚落剑已经到了路芬芳颈边了。这一剑仿佛只是试探,路芬芳用真气便震开了。她刚以为这招已经化解,谁知身后忽然逼来三团火球。已经冲破了她的真气防线。
路芬芳明白了,守树女这一剑一半是试探。一半便是为了将这几个火球悄无声息送到她背后,这种剑术加仙术的攻击技能,明明就是太素宫的太素焚尘剑啊!
试剑大会初选时,路芬芳曾领教过沈澄空的太素焚尘剑,想来那时若不用珠丘真气,她倒真赢不过他。现下又过一年,路芬芳的传觞飞羽剑大有进益,但这守树女的法术修为偏偏又比路芬芳高出很多。路芬芳不禁慨叹,她一定要进步得更快才行。
路芬芳和守树女斗剑时,澄雷也早看出这是太素焚尘剑了,他现下虽然有伤不能上场助阵,却在旁指点路芬芳道:“这一招是‘昙翼灵辉’,需以水系术法‘云净仙棺’破之!她的‘残风燃魄’没练到家,用低级水系符箓化解便可!”
由于谏珂的灵机诀不注重术法的修习,术法一直是路芬芳的短板。尹今潼似乎也看出路芬芳有些吃力,便自施展水系术法来助她。两方正斗都势均力敌之际,那守树女却忽然飞身落到老梅树枝上,路芬芳正要挥剑追去,尹今潼却拉住她道:“不可!守树女故意以老梅作为掩护,万一激怒老梅,后果不堪设想!”
尹今潼这般谨慎,澄雷却又不高兴了:“乘胜不追,却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一面骂,一面却悄悄发了条灵扎给路芬芳:“这个尹今潼是莫娇旎的心腹,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