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瓷锦手中拎着一个纸袋,她的眼神有种幽怨的错觉,“这是你当初送我的,现在让你拿回家看看。想不想还,什么时候还给我,都无所谓。你若觉得仅是这匣子里的东西不能取信你自己,那么你就自己去找答案吧。我爷爷从来只给人下药不给人解药的,想从他那里着手比登天还难。你若真的想要回那些封存的记忆,那么只能靠你自己了。”
展令扬没有出声。他沉默的接过王瓷锦递给他的纸袋。
王瓷锦的发丝被风吹乱了,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语气淡然,“其实那些记忆不过都是儿女情长,没什么的,你可以考虑不用想起。”说罢,她转身回去,“你回吧。”
“锦儿。”王瓷锦的脚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展令扬继续说到,“我回家后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的。”
“嗯。”
展令扬好似听到了有人嗓音哽咽的错觉。错觉?!也是,他从未从王瓷锦淡然的脸上看过她悲伤泫然欲泣的时候。
“展儿,我们回吧。”展鹏摇下车窗,“你妈发短信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她今晚包好了饺子,就等我们到家下锅了。”他对展令扬手中的纸袋有些了然。他没问,他会等儿子问他的时候。
“嗯,我们回。”
车子开离了王家。
王瓷锦回头,站在门廊上望着车子离去的车影。
“锦儿。”王瓷玉双手抱臂,“小叔在书房等你。”
“书房?”王瓷锦拧眉。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王书华是不会把事情放到书房谈的。
“书房。我把你身上的血誓跟小叔提了一句。”
“堂姐!”王瓷锦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乱。
“你既然不顾争取我们的意见就做下了这等事,那么你就该做好承受我们怒火的准备。”王瓷玉才不会同情王瓷锦。
王瓷锦踌躇道:“跟你们说了,你们会同意才怪。”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立下那么疯狂的事?!”王瓷玉眸中充斥的恼怒的余晖,“不就一个男人吗,王瓷锦你真够窝囊的。你一个人去书房吧。我可不会跟你去请罪。”
王瓷锦咬着唇瓣,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望着天花板,半道上王瓷锦突然间回头望着楼下沙发上翘着腿摇曳的王瓷玉说到,“一会儿我妈带着宝宝他们回来了,你可要记得让她到书房给我爸冲杯茶。爸就最喜欢我妈泡的茶了。”
王瓷玉似笑非笑,一脸了然的望着王瓷锦。王瓷锦眼神有些狼狈,她快速笃笃笃的往楼上跑去。
王瓷玉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她没接,只看着电视里的泡沫剧时不时的拧眉,时不时的不屑,时不时的好笑。
“笃笃笃。”
“进来。”
“爸。”
“关上门。”
“噢。”
父女俩一个坐着一人站着,对峙良久。
王书华瞪着王瓷锦半掩的明眸:“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看你爸我啊?”
“爸,你说什么呢。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啊。”王瓷锦忍不住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际那一层薄薄的汗珠。
“哼!你可能耐了呢。就连上古的血誓都参悟透了不说还能用在自己身上,厉害,真厉害。比我们家谷中的老祖宗他们可强多了,你过段时间真该回去让他们好好瞻仰瞻仰你这位不知几辈子的孙女。能耐了啊,连祖宗们都做不到的事,我王书华的闺女竟然独具天赋,做到了……”
“爸,我错了。”王书华的话就像一块块板砖一般一字一块的砸在了她身上,令她无法再沉默下去。
“错了,我可不认为你有错。错了吗,错在哪,我可不知道呢。我的女儿多厉害啊,祖辈研究了数千年的血誓你都能信手拈来,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王书华反讽的话令王瓷锦的身体摇摇欲坠。
她带着哭腔道,“爸,我错了真的错了。当时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时我们都是刚死里逃生,身体心理各个方面都很虚弱。我有答应了告诉他答案。可是我不敢将族人的安慰全系在令扬身上,所以我只能动用了曾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血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就成功了。也把事情都告诉了令扬。他有答应我不会将我们家的事情告诉第二个人。即使他做不到,我也会一把了结了自己,让他同我一起下地狱。那时,他伤害不到我们族人的。”
沉默了半晌,王书华深重叹息,“锦儿,你心底不信展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