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自从定了亲,就自己住一个院子了,虽说老太太心疼他,给他挑了个离荣禧堂又近,风景又雅致的院子,可毕竟是不在跟前,王夫人也总惦记着:“珠儿可好?我也有两天没去他那里了,今儿早上他还来给我请安,瞧着都瘦了。”
真是心理作用,贾珠这才搬出去多久,又有那么些人伺候,哪里就瘦了,像是贾瑚,自己寻了个独院搬过去都快一年了,也没见他瘦下来,连小病都没有生过。
说起贾瑚搬出去这事,虽说是用的好好读书的借口,可年纪也大了,该到时候自己一个院子了,因此贾瑚一提,周氏虽然不舍却一点都没有劝阻,反倒利索的给他收拾好了院子。当时王夫人已经借着有了身孕的理由搬进荣禧堂老太太的偏院了,贾瑚搬出去住真是清净了不少。
贾珠比贾瑚小不了多少,那时候一起搬也行的,就是王夫人总舍不得,连老太太也说珠哥儿不急着往外搬。
可近来贾珠定了亲,也该自己有个院子了,这才不得不搬出荣禧堂,可是让王夫人心疼了好久。
如今元春又提起珠儿,王夫人就心疼的恨不得落泪,再想到元春也要进宫了,竟真的落下滴眼泪来,吓得贾元春一叠声的劝慰着,又说贾珠搬出去也好,反正只几步路的事,母亲可以常去看看,再说自己一个院子读书清净,日后金榜题名有母亲享福的时候……种种好话,总算让王夫人拭干了眼下,又喜笑颜开起来。
贾珠定亲的时候就已经是七月了,眼见八月里秋闱就要开始了,用迫在眉睫来形容一点也不差,可王夫人对此倒是信心十足,只觉得对贾珠而已是手到擒来的事。
“珠儿相来争气,若不是去年秋里没有开考,说不准早就是举人老爷了呢。”王夫人一面惋惜着,一面满怀希望的展望未来。
贾元春附和道:“可不是,眼见马上就要秋闱了,如今哥哥又和凤姐儿定了亲,虽说中间隔开了些时日,但也算得上双喜临门,待到中秋,可要好好热闹热闹。”
王夫人点点头:“还是元春想的周到,不过眼下里还是少让你哥哥分心了,这马上就要考试了,别耽误他用功。”
“那是自然。”元春乖巧的说道,“我自然知道轻重,还用特意嘱咐。”
王夫人抬手帮元春理了理头发,复有叹了口气:“你父亲也真是,都这节骨眼上了,反倒不急了,上个月还知道找人问问珠儿在国子监的情况呢,眼看就要秋闱了,他到不吱声了。”
这次王夫人真是冤枉贾政了,他刚把人家国子监祭酒给得罪了,也要有地方问才行啊。
元春不好说父亲的不是,只能替父亲开拓:“许是父亲觉得哥哥这次十拿九稳了呢,不是上个月才问过么,母亲就把心放宽些,也别只顾着督促哥哥学习,好好给哥哥补补身子要紧,听说这秋闱可让人受罪了。”
这种事情王夫人哪能不惦记着呢,连说让元春不用担心,这吃的用的她都给备着呢。
真是可怜天下望子成龙父母心了。
贾珠也深感压力,越是临近考试,贾珠把自己逼得越紧了,平日里除了去国子监读书,回来还要点灯熬油到半夜。
相比之下贾瑚要安稳多了,他有考试经验不说,有一向不喜欢临时抱佛脚,这些日子国子监也不常去了,除了去老师那里听课或是写些文章让老师批改,更常去外头以文会友。
如今的京城热闹着呢,除了原本就在京城住着的,其他周边地区凡是京城考区的人都到了,这还是秋闱,待到来年春闱,那真是五湖四海的人都要来了。
京城的客栈什么的也都住的满满的,有那些不差钱的考生还会自己租个小院子。茶楼酒楼里也每天都有人舞文弄墨,除了那些爱出风头的,还真有些真才实学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