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季衡这一晚等着皇帝,亲自伺候他沐浴,皇帝坐那宽大浴盆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季衡，伸手就要把他往浴盆里拉,季衡板着脸伸手抵住了他动作，“别闹。”

皇帝只得算了，但还是趁势亲了季衡一口吃豆腐，季衡一边为他擦背一边说道，“我听说江苏福建广东几地有官员联名上书，恳求皇上立男后之事？”

皇帝脸上带着一点笑意，感受着季衡那柔软手从自己背上划过,心情愉悦，“嗯,正是。”

季衡又道，“广东有几位官员因贪污本该被革职查办，就因为上了这个书，皇上竟然免了他们罪，只是做了降职处理？”

皇帝侧头看了季衡一眼，季衡近并没有接触外面，会知道这件事，只会是这一天杨钦治告诉他，皇帝道，“杨钦治来对你说吗？”

季衡挑了一下眉，手开始给他按摩肩膀，道，“是，不过，他可不是一个无放矢之人。他能来说此事，可见此事影响有多坏。”

皇帝哼了一声，道，“朕确是因他们联名上书立你为后之事而只对他们做了降职处理，圣旨刚发到广东，杨钦治便得知了此事，还真是。”

季衡皱眉道，“三公子已经对我说过了，不是你把圣旨发下去后他知道此事，是你有这个意思时候，他就知道此事了。你这次拟旨时，朝中大臣便反对，他怎么会不知道些事情。”

皇帝便道，“他家中过参禅日子，竟然对朝中大事如此清楚。”

季衡抬手皇帝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打得啪地一响，皇帝没觉得痛，只是有些惊讶，转过身来看季衡，季衡本来是半跪着，此时已经全跪下了，沉着脸对皇帝说道，“你只知道把话题转开。若是因为要立我为后之事，而让朝廷出乱子，政治不能清明，我宁愿马上就走，反正现几个市舶司开放，正是需要监管时候，你让我离开京城，去监管市舶司吧。”

皇帝这下知道季衡是真生气了，他赶紧伸手拉住季衡手，要把他拉起来，说，“朕是如此糊涂人吗，怎么会让朝廷乱套。你不要生气了，朕向你保证，定是没有乱来。”

季衡板着脸盯着他，“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难道不是明摆着吗。”

皇帝道，“身广州，有几个官员不贪污，朕看他们几个还算好，且之前揭露徐家贪墨税款也有功，他们给朕送来了广州市舶司大致真实账本，朕看了，他们没有糊弄朕，既然如此，与其让完全不懂市舶司中门道之人去办这个事，朕还不如让他们几个去做另外几地市舶司巡检，不过他们只是为副职，能够戴罪立功，他们也是迫不及待，要是事情没有办好，朕自然加倍处置他们。朕不知杨钦治到底同你怎么说，你来如此质问朕。”

季衡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三公子前来我面前说此事，也是无可厚非。你虽然想到要如此用他们，但是我堂兄和徐铁虎广东却很不好做事。”

季朝宗现调到了广州任广州知府兼市舶司使，正是非常关键位置，徐铁虎现广东为广东水师总兵，两人关系不错，季朝宗上书查处广州贪污案，没想到皇帝处置了一部分人，还有几人做了漏网之鱼，皇帝如此处置之法，让以后季朝宗和徐铁虎如何办事。

皇帝将季衡半托着让他凳子上坐了，说道，“你别跪着，膝盖不痛么。此事朕明白，再说，你也别听杨钦治一面之词，他这样来讨好你……”

季衡赶紧打断了他话，“他是谋逆罪臣之子，亲自京城来做人质，一心担心皇上您对他忌讳，你我跟前讨好卖乖，他日子好过吗，皇上您就别说这话了。”

皇帝手指扶手上点了点，说道，“好吧，朕听你。”

季衡道，“这种事情，以后真不能有了。虽然皇上您有您考量，但是外面只会看到您是因为他们上书立后之事而对他们免责，您这样做，会让官场风气变坏，这比什么都坏。”

皇帝看着他，目光炯炯有神，道，“虽如此，但朕要立你为后，便必得如此做。”

季衡盯着他，好半天才说道，“皇上，事到如今，你还不如直接下诏到我家里去，说要聘我为后。大臣们大闹一场没有结果也就罢了，好过于你这般让官场风气变坏。”

皇帝听他这般说，马上就眉目带笑，从浴盆里倾身过来捧住季衡脸颊，“卿卿，你自己愿意了，是吧。”

季衡道，“我一直不曾阻止你，难道还不是愿意了吗。”

皇帝很是惊讶看着他，然后追悔道，“你怎么不早说。朕一直是怕你不愿意，才这般拖着。”

季衡道，“哎，也没什么，你急急慌慌，事情也不能水到渠成，现去下诏时机正好。我要是早日这般对你说，你只会一日也等不及。”

皇帝高兴地像个孩子，季衡鼻子上嘴唇上亲了好几下，说道，“正是，朕明日就让钦天监给朕好好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