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了一下,这意思是皇上对皇后并未有任何不满?讪笑一声,接过金枝递上的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放开怀里的人,自己坐到上座,刚刚的不经意的怜惜也随着丽贵妃的话变淡,冷眼瞧着她就连擦拭眼泪都能保持完美的形象,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如此,”欲言又止,似是强忍着许多委屈,“是妾太过小家子气了。”
恰好书香双手端了茶盏和糕点进来,丽贵妃自行取过一杯青花白底描墨茶杯,刚要给谨宣帝递上,就见一双素白纤细的手已经捧了一盏茶水奉到他们跟前。
怔了一下,顺着那纤纤素手看去,竟然是平日里跟自己并不亲近的书香。只见她眉目低低收敛,神情恭敬,但面上的妆容却是极其精致,倒也算的上是个美人坯子。
丽贵妃回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一旁的帝王,显然谨宣帝并没有注意这个,随意接了茶盏喝了一口。给金枝递了个眼色,接着就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里的茶放到一边。
“皇上,可需要再用些点心?今日小厨房制了咸梅的小点心,娘娘甚是喜爱呢。”越过李明德,接过皇帝手里的瓷杯,白皙的指尖被青花描墨映衬的格外诱人,轻轻俯身,柔媚清丽的开口。
挑眉瞧了一眼跟前面带娇羞的人,若有所悟,笑了笑回首冲着丽贵妃道:“你这宫女倒是激灵,不过那些不懂规矩的,朕瞧着留着也只会给主子惹麻烦。”
一听这话,书香的脸色直接白了,无措地看着主子。丽贵妃斜睇了一眼颜色苍白,毫无血色的书香,心里暗恨,但口中却柔声应道:“书香是臣妾入宫就带在身边的,这么多年也有个感情。”瞥了一眼地上因着自己这句话明显放松的人,丽贵妃嘴角微微勾起,“况且,她平日里照顾臣妾也算用心。”
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眼前的一幕,也算得上是善良大度了。接下来谁也没再说这个话题,李明德也拽了书香下去,只留金枝和漱玉伺候着。
谨宣帝自然不会一直留在阮明宫,只歇了一会,说了许多话又警告了底下的奴才一番,才离开。
出了阮明宫,也不乘帝王的撵车,只带了仪架向御花园走去。轻叩腰间的玉带,想了想对身后的李明德说:“宣怜容姬到崇德殿侍墨。”
怜容姬虽说手段是个不够用的,但好在身世微妙,若是用对地方,效果可不比将二皇子送到阮明宫差。到了御花园,还未想清楚接下来的事,就瞧见一队人迎着自己而来,眯眼瞧着光线下,一身华衣的女子一步一步踏在宫道之上,稳稳的让人觉得异常安定。
“妾给皇上请安。”清脆的声音响起,少了少女的俏皮却多了一分女人的柔和。经历了那么多,嘉淑嫔也不复刚入宫时的纯真模样,但却总让他觉得心安。
迎着她上前几步,弯腰扶起地上行礼的人,算起来也有许多天不见她了。碍着自己和沈延穆的计划,这些天刻意冷了羲和宫,虽说交代了底下的人不能怠慢了,但他心里也清楚那些女人们是如何嘲讽着,想着看她失宠笑话的。
“爱妃这是要去哪里?”见沈夕瑶立稳,谨宣帝将手背在身后,面上神色冷清,但眼底隐隐带着温和。
“回皇上,趁着今日天气好,妾只是出来随意走走。”微微抬头,眼眸中情谊流转,煞是好看。
谨宣帝伸手抚了抚她头上发饰的流苏,瞧着沈夕瑶脸上的浅笑,终究忍不住挂起一个轻笑:“莫要贪玩,仔细累着。”
话没说完,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悲切幽怨的声音:“皇上。”
这声皇上,只听得沈夕瑶心头颤了颤,若是一般男儿,只怕早就心生怜惜了。只不过,虚看了一眼谨宣帝,只见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不甚在意地说:“你身子弱,别为不相干的人惹了心烦。”
似乎没料到皇帝如此冷漠,地上跪着的嫣充仪抿了抿嘴,神色变得十分不好。
“妾倒是没觉得心烦,只是嫣充仪今日也不知怎么的,非要跟妾说些前朝的事。”说着可惜的看着嫣充仪被扇的红肿的,侧了侧身子,语气中有些许恼怒,“自古祖宗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沈家有什么,都有皇上做主,跟妾说什么。”最后还嘀咕一句“摆明了不想让妾好好在宫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