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洁雅夫人给索菲灌下了大剂量的解毒药剂,麦克那布斯院长站在旁边看着,突然又侧过脸来问玛丽,“班纳特小姐,温德米尔小姐真是在试验药剂么?”
“我想是的,教授,”玛丽认真的说,“昨晚我听说她新配了一种振奋精神的药剂。”
这是玛丽能想到的最好的掩盖实情的方法了,幸运的是,麦克那布斯院长似乎真的相信了,她撇了撇嘴,“我以为她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呢。”
“那么就请你尽快联系温德米尔小姐的家人吧,”她继续吩咐道,“我想他们肯定还会询问你的。”
玛丽立刻答应了,她去海洁雅夫人的办公室里借了笔纸,顺便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壁钟。
已经一点半了,玛丽并没有忘记圣芒戈医院的招聘,但是,她不敢拒绝麦克那布斯院长的要求,唯恐她发现了她在说谎。
玛丽飞快的给文森特写了短信,去猫头鹰塔楼的路上,她一直在试图用各种各样的清洁咒语来清除粘在自己衣服上的那种刺鼻的味道。
腓尼基就在猫头鹰塔楼里,“把信送给文森特·温德米尔,要快,”玛丽对它说,“如果他不在静水庄园,你就把信交给温德米尔先生或者他太太。”
腓尼基立刻飞走了,玛丽没有犹豫,迅速赶往圣芒戈医院面谈的那个教室,她理所当然的被拦在门外面。
戴着圣芒戈徽章的工作人员板着脸,“小姐,我们不招收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对不起,”玛丽极力解释着,“我的室友突然生了疾病,刚才我送她去校医院,才耽误了。”
那工作人员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儿,却依旧僵硬的摇着头,“我很遗憾,小姐,不过我们不能为你单独破例。”
他很快退了回去,玛丽对着关上的门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开。
她很想大哭一场,原本她是对圣芒戈的招聘充满了信心的,现在,所有的信心都被这么一件糟透了的事情给毁了。
索菲是玛丽的好朋友,即便她确实做出了最愚蠢的事情,她也不能怨恨她,于是,玛丽的满腔怒火,很自然而然的转移到那位魔药课教授的头上了。
她从未去过埃索伦教授的办公室,但索菲早就说过是在六楼朝阳的那一面,玛丽觉得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显得异常响亮,事实上,她一点儿也没考虑应当怎样指责教授的行为。
开门的是埃索伦教授的家养小精灵,他只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尖声尖气的说,“教授不在。”
但玛丽已经闻到了某种浓郁的巧克力的味道,于是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你去和教授说,他如果在不出现的话,索菲·温德米尔小姐就要死了。”
家养小精灵想必也是认识索菲的,他犹豫一下,就把门虚掩了,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来打开了门。
“哦,是班纳特小姐,”埃索伦教授从窗前的一张扶手椅上站起身,“我想,温德米尔小姐没出什么事吧?”
“那只是你的想法,教授,”玛丽掏出口袋里的便条,递过去,“我刚才把索菲送去校医院了,她的父母应该很快就到。”
埃索伦教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甚至没有去接那张便条。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也颤抖着。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教授,”玛丽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不过我看到的也只有这张便条。”
埃索伦教授这才把便条接过去,玛丽听到他似乎还咕哝了一句“谢谢。”
“她喝了什么?”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我以为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药剂呢,”玛丽慢悠悠的回答。
她能看到那张纸条在埃索伦教授的手中不断抖动,然后是他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缓慢而又迅速的跌进那张扶手椅中,纸条落到了地上,而他则用双手捂住了脸。
也许这就是教授的痛苦吧,但玛丽一点儿也不需要他这样的反应,她一回头,看到那个家养小精灵远远站在一边,便招手叫他,“请你把那张纸条捡给我,我还要把它拿给温德米尔小姐的父母看呢。”
家养小精灵没有动,玛丽有点儿恼火,但埃索伦教授似乎也已经从最初的痛苦中摆脱出来了,他把双手放下,然后低下头把那张纸条捡起来,再站起身递给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