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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被代表的海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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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送人过江的船队再次返回,带回来的消息让童贯大喜过望:海州兵果然疲惫不堪,正在逐部进入酣睡,目前,整个江南大营的主持人是韩世忠。

另有传闻曰:水寨被攻破的时候,有数位方腊军将领带着残军跑路,大约是去秀州,找那位刚刚宰了东南名将郭师中的方七佛。韩世忠手头兵力窘迫,因而迫切需要援兵。

因为海州将领已进入酣睡,韩世忠权代指挥职责,所以他随船送来了海州团练的通行印符——甭管这印符怎么来的,有了它,就代表海州团练已经正式出面,要求江北尽快增援。

这下子,也等于揭开了海州团练迟迟不求援的谜团——能管事的人,都去睡觉了。

童贯望着韩世忠送来的通行印符,兴奋的直搓手,连声呼唤:“天大的好事……不对,这事得让刘镇出面……快去唤刘镇过来。”

稍后,刘镇赶到,见了海州通行印符也有点兴奋,但他故作沉只等童贯开口。这个时候,童贯也顾不上两人刚开始的别扭,他瞪大一双牛眼,一脸正义感的说:“官家在宫里挂念苏州百姓遭遇这等大劫,不能耽搁了,咱得赶紧让官家知道。既然海州兵现在已疲累的无法书写报捷奏章,不如,就由刘大人代他们书写这份报捷奏折,如何?”

刘镇故作为难地说:“虽然奏章我们可以代劳,但如果没有海州的印信,恐怕这个奏章传递上去,也是无效。”

童贯一指海州通行印符,笑眯眯地说:“我有一位掌书记是金石高手,干脆,我赠送时长卿一枚上好的yù石印绶,如何?”

这就是说,童贯要伪造海州印章,并代替海州书写报捷文书。事后把这枚印章送给时穿,让时穿默认他的报捷。

不过,身为前线大军统帅、枢密使,将领们的报捷文书还必须由他书写并转奏,这也是规矩。

刘镇稍稍推辞了一下,嘴里念叨:“也不能抹杀了海州的功劳。”

这时候,在对岸的方腊水军营寨中,带领长溪团结兵增援的鄜延路马军统制辛兴宗,以及环县团练副总管、党项族蕃兵统制杨惟忠穿越了重重大营,终于走到了码头区。此时,码头区的场已再度腾空,如今场上重新增设了一批新帐篷,这座帐篷与宋军通常装备的圆帐不同,简直是一座毡房般四四方方。而帐篷顶也不是尖顶的,是一个类似宋代民居般的斜顶。

此刻,司行方那座锦绣大帐依旧竖立在场边,可是里面已经很残破了——满地猩红的地毯被揭的东一块西一块,品相稍稍好一点的,都被将领们拿去做收藏品。在抢夺风下,就连林冲这个出名的厚道人,也拿走数块地毯,准备回家铺设自己的客厅。

司行方布置这座大帐uā费几何,时穿并不清楚,但那种高档土耳其地毯,搁现代也是百万元一副,仅仅这座帐篷里的地毯,价值就在亿元左右——而且那些地毯都是宋代的古董地毯,价值更是没法说了。如今这座帐篷已经残缺不全,就连里面的烛台都没剩下……当然,作为这场战争的主要出资人,时穿理所当然的拿了大头。

这个时候,韩世忠已经呈现出他卓越的组织才能,虽然他的部下只有一千人人,但只uā了两三个小时工夫,韩世忠已经把营寨内的秩序整顿一番,并把俘虏划分几个等级:特别听话的、有合作yù望的、一般听话的并且没有反抗意图的,以及时刻想着逃亡与反抗的。

广场上看押的那群俘虏,韩世忠征询过时穿的意见后,许诺给这些人脱去罪籍,并让他们携带家属迁居他处之后,就把这群人放了,让他们将自己的家属全部领过来,围绕着大帐安置。这群人将由海州兵负责管饭……随后,在韩世忠的指挥下,这群人动手拆除司行方军账附近的杂物,占据周围现成的营房安置。随后,韩世忠从这群人里ōu调人手,管理下一级人员,如此逐级控制,利用俘虏管俘虏,韩世忠用很少的人手,完成了对整个大营的控制。

辛兴宗、杨惟忠走进军帐的时候,凌飞、林冲已经醒了,眼见得夜晚即将来临,这两个人一个出去协助韩世忠整顿营中秩序,另一个去布置大营的防卫。于是,整个大帐只剩时穿一人还在,而整个场也没剩几个海州兵。闲的无聊的时穿决定自己动手做晚饭。

有好几年工夫,时穿没有亲自动手做饭了,平常他总是被人伺候着,没想到到了战场上,麾下几千士兵,反而需要自己动手做饭。

这顿饭时穿做得很认真,行军小炭炉已经升起火,炉火将他的帐篷烧的暖融融。时穿洗净了手,将烤铁板放置在红红的炉火上,细心的用油壶将竹炭淋一遍,用铁筷子错落有致的将这些淋了油的竹炭码好,看着火焰腾起,时穿随手划了一根宋代火柴——“法烛”,看着火柴跳动的焰火,时穿叹了口气,对着火柴杆自言自语:“如果没有你们存在,这个世界是先发明了打火机,然后才发明了火柴。”

话音刚落,帐外出现一群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时穿一松手,火柴杆掉落在地中,火焰随之熄灭。

侧耳倾听了一下,时穿稳稳地坐在原地,取了把扇子扇起火来,只听帐外一连串军令发布声,随后,脚步声变的井然有序,并在帐外布设起了岗哨,随即,听到两个陕西腔大声说着:“奇了怪了,明明这里是中军大帐,怎么连个警卫的人都没有……韩世忠那厮去哪里了?”

另一个陕西腔用生硬的宋语回答:“他们总共不足两千兵马,看管十万人的大营,就是我,也不肯把宝贵的兵力用在营帐周围。”

帘撩开,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向帐篷了探了一下头,立刻又缩了回去:“奇怪了,里面只有一个伙夫……杨兄,你说我们是在外面等,还是在屋里等。”

那个生硬的强调回答:“屋里暖和”

这话说完,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钻了进来。前面那人穿一身宋军制服,衣服虽然齐整但汗臭味很大,后面跟着那人,鹰钩鼻褐è眼珠,卖相看着很白净,但身披着一件羊皮袄,透lù出很浓重的膻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闻到这羊膻味,时穿禁不住想起《说岳全传》中的一个细节,说是金兵的智囊哈mí蚩俘获宋军书记官,就拿宋军印信想赚城,守卫的宋军将领对军符查看不出任何疑点,但陡然间闻到了哈mí蚩一身羊膻味,由此判定哈mí蚩乃是金人——这情节设计的很好,可惜不“宋代”。

宋代,吃羊的才是汉人,而且能吃到羊是高贵的象征,猪反而无人问津,致使苏轼写了“黄州好猪的诗词,着力推荐大家吃猪东坡就是由此诞生的。所以在宋代,闻到人一身羊膻味,反而说明此人是绝对的汉人,而且是汉人中的“贵人”。《说岳全传》里面描述的细节,刚好把黑白颠倒了。

进来的人一身羊膻味,说明此人家境很富裕,身份很尊贵——羊这个东西不吃饲料只吃草,养羊需要有很大的空间种牧草已及让羊活动,同样面积的土地用来耕作,可以养活更多的人,所以羊价格在宋代居高不下。在宋人笔记里。不止一次用羡慕的语气记述皇宫杀羊,并给大臣分赐羊的情景。而养猪则无需场地,屋头田间都可以饲养,故此在宋代,吃猪是低贱的象征。

来的人,能在战场上吃上羊这该是什么身份……咬文嚼字还这么生硬,大约,只能是归顺的牧民首领了。如此一来,来人身份呼之yù出,应该是晋西蕃兵的首领。那么,能走在他前面的人,是谁?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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