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化？我想起来了，被酸怪感染时我就退化过一次，这么说来你也是酸怪。”

“放屁！”那个声音愤怒了“酸怪只是一个实验品，或者说是宠物。而我的退化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退化是为了寻找另外的进化的道路，这种深奥的问题跟你这种笨蛋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说吧，笨蛋有的是时间。”楚鸣满不在乎的说着，死的次数多的好处就是对大多数事情都不会太在意

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开了口：“这个故事很长，长到不能用千年来计算，而且故事的开始因为时间的久远而模糊了。你的记忆力关于我们的那一段是不真实的.我和你一样，都是来自另外一个宇宙，也就是粘稠宇宙，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们都有同样的精神力特性，也就是这个宇宙称之为精神力内张循环的东西。粘稠宇宙的成因我们分析过很久，大概的结论是宇宙以太粒子的密度，因为这种密度，导致我们出现在均质宇宙中时精神力不能正常释放。你明白吗？就像水银可以溶于水银，但却永远不能溶解于水。”

“明白，可是这和退化有什么关系呢？”楚鸣好奇的问了一句

“笨蛋！不要打断我，不然我就不说了。”那个声音生气的骂了一句，不过还是接着说了下去“选择退化的根本原因已经模糊了，连如何来到这个宇宙的过程也模糊了，我记忆中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们一直在退化中寻找进化的道路。大鲁温星是我们族人在这个宇宙唯一的栖息地，也是被改造过的栖息地，曾经有厚实的液态地表，让我们族人能适应这个宇宙的稀薄。我们每一个族人生来就会退化，这种现象据说是祖先遗留下来的手段，我们不知道祖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我们必须每天面对这致命的威胁，并与之抗争。在抗争中我们一直出于下风，人口也在逐渐的减少，直到我这一代，我的父亲。”

那个声音好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的父亲是我这一代的智者，当时他的实验进入到了一个关键时期，于是，我成为第一个实验者，我还记得那一天，我父亲告诉我，我将长久的休眠，在休眠中极端退化，退化为一个最单纯的细胞。但精神力却可以保留下来，封存起来。作为他的女儿，我别无选择。”

“女儿？”楚鸣再次诧异的打断“你是一个女人，单细胞的女人？！”

“笨蛋！这是退化和进化之间的临界过程，懂不懂。”那个声音咆哮起来

“哦，对不起，单细胞的女人，故事很精彩，但是我想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在楚鸣的眼里，姑且这么说吧。鳞格复眼的能力现在变得很奇怪，对光线异常敏感，就像清晨醒来夜晚休息的植物一样。除此之外对能量的可视功能依旧存在，但又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植物响光性的东西，对能量（包括光）的响应异常迅速。

楚鸣突然感觉到的不安是来自于还在附近游弋的法燿号以及另外两艘驱逐舰，法燿号正在进行范围搜索和战果统计。穆桑在法燿号上的指挥舱里得意洋洋——“做得很干净。”穆桑希望得到大皇子这样一句话的表扬，对于大皇子来说，这样的表扬就算是相当高的评价了。速舰在不远处被一艘辅助工程舰牵引住了，当其他的东西都被烧蚀干净以后，速舰变成了一个奶酪式的东西。根据之前的情报，穆桑知道这艘速舰很特别，没有被彻底毁掉也是正常的。鞭足机器人在附近一圈一圈的盘旋，确认附近有没有隐藏的生命体。这个搜索范围在扩大，不过这只是俺条例执行，没有现实意义。

一个鞭足机器人靠近了楚鸣，楚鸣紧张的注视着。鞭足机器人的八条鞭足在虚空中挥舞，最近的一条就从楚鸣的眼前经过，楚鸣可以清楚的看见环节鞭足上的传感器，还有那高碳合金的足端弹簧刀。

“你小女朋友对你可真好。”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说了一句让楚鸣莫名其妙的话

楚鸣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梅吉。”

“当然。”

“她啊！”楚鸣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里的感受，半晌，才有些遗憾的说道“这是一个悲剧，我不幸的成为了这场悲剧里的配角，虽然被利用被愚弄，但说实话，我不恨她。”

“你本来就不该恨她。”

“为什么？你们女人啊，都是这样的心软。”

“心软？！哈哈哈哈。”那个声音笑了起来“有多少年没听见过这个词了，对与我们族人来说，从来就不会有这种情感。哈哈哈哈。。。。。。”

楚鸣被嘲笑得莫名其妙，半天憋出一句“不可理喻的女人！”

“笨蛋！”笑声戛然而止“你以为凭你就可以躲过这些探测吗？即使是植物也是有生命能量的！你的小女朋友给了你一个好东西，一个和宇宙基本粒子最接近的精神能量核。你真是个笨蛋，难道你不知道先知的另外一个称呼就是‘时间轴漫游者’吗？！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和宇宙最根本的振荡接近，时间其实也是我们不明白的一种能量形式。笨蛋！”

楚鸣被好几个笨蛋骂得恼羞成怒，愤愤不平的说道：“那又怎么样，象这样好死不死的有什么意义？！打一巴掌给块糖，我他妈是个大男人，不是什么小孩子！”

“笨蛋！笨蛋！笨蛋！”楚鸣的反击招来了更多的笨蛋，那个声音说话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不要以为你是笨蛋就把别人想象成笨蛋。在整个宇宙中，先知是最聪明的职业，不是说他们知识有多渊博、阅历有多丰富，而是他们最接近宇宙的本质，也能用最接近本质的思路思考问题。哈哈哈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那位先知是自杀身亡的，自杀就是对自我的完全否定。如果一名先知对自我都完全否定了，那说明，他是一个伪先知。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先知小女朋友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的是真正的先知不会无聊到去玩弄一个人的感情，笨蛋！！！”

最后一声笨蛋骂得楚鸣哑口无言，楚鸣不是个真正的笨蛋，他想反驳，但他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怀疑自己错了，理智上甚至基本可以肯定自己错了，但他不想接受这个答案。起码暂时不想，于是他转移的话题

“好吧，好吧，争论到此为止，单细胞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莉莉。”那个声音骄傲的说道

“哦，单细胞的女人，哦，是莉莉，莉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是在问我吗？”丽丽反问道“真是个可惜了男人，不但失去了躯体，连勇气都失去了。”

莉莉这句话让楚鸣停止了嬉笑，一段残酷的真实刚刚过去，有人死了，有人还在为生存挣扎，虚弱和勇气没有关系，残缺也不是逃避了理由，活着总归是要做点什么的，至少可以证明自己的真实。

良久，楚鸣认真的问了一句“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不怎么样，离恒星太远，你恢复很慢，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掐死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好！”楚鸣坚定的说道“这就够了。勇气我有，而且还有智慧，让我们做一次聪明的死神吧！死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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