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蔡子安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壮观的车马坑!
最前面是两匹马拉的一辆车。马已经只剩下累累白骨了,但马头上戴着贝饰的马笼头,身上披着铜饰的马具;马车车箱四周的雕栏很矮,整体上已经腐朽不堪了,但还依据木构局部保存下来一部分。
这一辆车后面,还有八匹马拉的两辆车。这两辆车并列在一起,车辕向东。
“这四匹马叫两服两骖(音同参)。”蔡子安指着其中一辆车说:“靠近车子的马叫‘服’,远一点的叫‘骖’。”
再之后又是两匹马拉的一辆车。
紧接着这辆车的,是八匹马拉的三辆车,其中中间的那辆车有四匹马拉。
王琼在中间那辆车的车箱里发现了一个木盒,翻开一看,就大声尖叫起来。因为,木盒里有一条白色的丝帛,这丝帛的最上面用隶书写着“贤侄如晤”四个字。
蔡子安从她手里接过了帛书,快速地看了起来。
帛书上的字体扁平而稳定,均衡而对称,充分展示了作者的书**底。
“什么东西?”胡成拍了拍蔡子安的肩膀。
蔡子安把帛书都扫读了一遍,不住地摇头说:“是夫概写给胜玉公主的一封信,哎,又一个骨肉相残的故事。”
“到底讲了什么?”王琼小心翼翼地问。
“夫概讲了他被阖闾猜忌的苦闷……不过看起来,夫概对胜玉的感情远远地超出了叔侄之情。”蔡子安在帛书上指指点点地:“这段很关键,这段文字说,夫概和胜玉一起去一个叫‘柏子国’的小国,求铸剑大师欧冶子的传人‘柏牧’帮他们打造一对雌雄双剑,给两个刺客用。”
“赵晓夕不是说坤晋剑和明夷剑是夫概和胜玉的定情信物吗?”王琼掩嘴笑了起来。
“这里没说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蔡子安用拇指刮擦着下巴。
“对了,蔡子安,你刚才说的柏子国到底在哪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胡成也插了进来。
蔡子安解释道:“哦,春秋时期的柏子国在今天的河南省西平县,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国家,后来被楚国给吞并了。”
帛书的最后是一张地图,详细地画出了铸剑大师柏牧所居住的地点,地图后面还附有一大段注释性质的文字。
“哎,时隔千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柏牧住的铸剑洞了。”蔡子安说着把帛书收了起来。
“但是你会去找对吗?”王琼一眼就看穿了蔡子安的心思,笑眯眯地说。
“知我者,阿琼也。”蔡子安满足地在王琼额头上啄了一口。
三个人在车马坑里转悠了一圈,但没有发现任何出口,不过却在车马坑的角落里发现了一面铜镜。
这面铜镜是素面的,没有花纹,直径大概有二十五厘米,是典型的春秋铜镜。
“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胡成转向蔡子安问。
“让我看看……”蔡子安蹲下身,仔细地研究起来。
但他看了半天,也无法从铜镜上看出什么名堂,就走开了。
王琼见此,便好奇地在蔡子安刚刚蹲过的位置上蹲下去……一缕秀发飘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梳理着头发,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找到了!”
蔡子安、胡成一听都围了过去,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可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王琼连忙摇摇手:“不对不对,你们一定要像我这样,半蹲在这里,并作出这样一个姿势才能看到!”
蔡子安连忙跪下来,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王琼在他的肩膀上一压说:“再低一点,目光不能直视,要侧视,盯住自己的鬓角。”
虽然觉得很好笑,但蔡子安也学着她的样子,梳了梳头发,然后非常女性化地往自己鬓角一瞥。
猛然间,蔡子安发现铜镜反射出对面的土坯墙壁上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又动了一下头,发现只要角度稍微一偏,就马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蔡子安连忙按照铜镜上反射光线的入射处寻找过去,继而在对面的土坯墙壁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头。
霎时间,“轰隆隆”一阵响,车马坑的最深处坍塌了,地面上积满了石块。
而最让人兴奋的是,坍塌口外面,有一些淡淡的光芒,很柔和,像是月光。
“走吧。”蔡子安咧嘴一笑,当先走出了坍塌口。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坍塌口外面果然是露天!而且外面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过,一闪一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