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小新哥儿和元娘不同,赵太太对她们的感情也不同。
当年小丫被抱走是,王绮芳的前身因为种种原因不敢反抗。可现在不同了,她王绮芳做足了准备,怎么能再让历史重演?
深吸一口气,王绮芳轻笑出声,“苏姨娘果然糊涂了,太太亦是有春秋的人,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能替她老人家分担家事,已是不孝,怎么还好意思让太太为了孩子劳累?再说了,你是个福薄的人,这点没错,但你说腹中的孩子却是二少爷的血脉,是赵家的子孙,能投生在豪富之家的赵府,岂能是个福薄的人?”
“恩,二少奶奶说的有理”赵太太听了儿子这一妻一妾的对话,也回过神儿来。她先把小新哥儿交给一旁的奶娘,又抱起小丸子“肉啊肝儿啊”的逗弄了一番,最后让两个乳母抱着孩子去了耳房。
目送孩子离开后,赵太太清了清嗓子,训道:“苏姨娘,日后不准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福薄、身份低的话,我二郎的子嗣,哪里就福薄、哪里就身份低?”
不过,苏姨娘的话还真提醒了赵太太,她猛然间记起下人回报的事,想到那棵佛门圣树,心里便忍不住的活动起来。
王绮芳并不知道此刻赵太太的心思,不过,为了转移话题,她还是开了口,“太太,过两日就是您的寿辰,七娘想给您好好操办操办……二少爷临去青州的时候也交代了,说是您寿辰那日,他可能赶回不来,吩咐七娘要代他给您拜寿呢”
关于她转述的赵天青的话,倒不是假话,这番不孝的言论,的的确确是赵二少爷说滴。
说实话,那天听了赵天青的吩咐后,王绮芳突然有种心里得到平衡的感觉——赵天青连母亲的寿辰都不放在心上,他不重视自己和儿女,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赵太太楞了下,她没想到王绮芳会当着儿子妾室的面,把这话说出来。她不悦的闷声哼了一记,沉声道:“嗐,什么寿辰不寿辰的,一家子凑在一起吃顿饭就成,不必太过铺张,”说道这里,赵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叫过身边的大丫鬟瑞香,低声吩咐了两句。
就见瑞香连连点头,待赵太太交代完,便转身去了内室。
过了没一会儿,瑞香抱着一打账册和一对对牌走了过来。
“七娘呀,你刚才说的没错,我也是上了年岁的人,平时看看孙儿、瞧瞧花儿还行,掌管家事,就有些吃不住了……来,瑞香,把账册和对牌交给二少奶奶,”赵太太挥了挥手,示意瑞香把东西递给王绮芳,接着她又转过头继续吩咐王绮芳:“你呢,也回来一段时间了,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比起过去进益了不少。再说了,你毕竟是咱们赵家的二少奶奶,未来的当家主母,这内院的事,还是交给你吧。趁着我还有点精神,你有什么不会的,我也能教教。”
“这……太太,七娘——”
王绮芳瞥了眼瑞香怀里的东西,神情有些惶然,似乎没有想到赵太太会这么轻易的把家交出来。
“别这呀那呀的,你只管接了钥匙和对牌,好生的管家。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又不是不在,你可以来问我嘛。我也没想着你能做的多么好,只要尽心做就好。再说了,咱们赵家虽不及你们王家有根基,但事事都按规矩办,有老祖宗的成例放在这里,你怕什么呀”
赵太太冲着瑞香点点头,瑞香领会的来到王绮芳面前,将账册、库房的钥匙和对牌全部交给了王绮芳。
王绮芳见赵太太语气坚定,也不好再推辞——本来嘛,她回家的条件之一便是要管家,如今赵太太痛痛快快的把家务移交了,她推辞一下装装样子也就成了。毕竟演戏也要掌握火候,切不可演过头呀。
冲着赵嬷嬷点点头,示意她和紫苑把账册等物收了。
交接完正事,王绮芳又陪着赵太太说了会儿闲话,外头的丫头进来禀报该吃饭了,她这才扶着赵太太去了正院的饭堂。
“嫂子,这家到底谁在管呀”
王绮芳和赵太太刚进了饭堂,就听到里面有人咋呼。
“姑太太,又怎么了?现在是你侄媳妇七娘管家,有什么事你跟她说吧。只是,七娘刚接手不久,家里的事或许有疏忽,你是长辈,晚辈有什么不足的,教她便是,可不能着急生气呀”
噫?这叫什么话?她明明今天刚接了账册,连账目还没对呢,怎么就找寻上她了?
王绮芳看了眼刻薄尖酸的赵延娘,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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