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自那次之后,瑶华不在总是用戒备的态度对待阑夜。用心与那人相交后,发现其实两人共同之处其实蛮多的。
很多时候,他在想什么,不用他开口,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阑夜就已经知道了。
瑶华翻着案桌上的琴谱,那是一卷失传已久的古琴曲。相传为昔年太子长琴遗世之作。也不知阑夜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他身上似乎一直有很多谜团。不过瑶华毕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因而即使有诸多疑问,时而心中也会产生疑虑,他也并没有选择寻根究底。
阑夜时不时的**举动,以及暗示,他并不是不明白。诚然,阑夜是很有魅力的。那些或是大胆追求或是按许芳心的爱慕者,上至天界下至妖族,都能从凌霄殿排到南天门去了。但他觉得匪夷所思,他想不通阑夜怎么会对他这样的人产生兴趣。无趣,安静,甚至有些淡漠。阑夜与他相处之时,大部分时候都是阑夜在讲述他历年在六界游历的有趣见闻,而他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
一开始,他觉得阑夜也是为了争夺帝位,冲着他的镇魂曲谱而来。
然而,他和阑夜相识近两年,阑夜对镇魂曲谱之事,从来就只字不提。他曾经甚至装作不经意间有意透露有关镇魂曲谱的蛛丝马迹,然而阑夜也丝毫不为所动。他从阑夜的表情动作间,感受不到他对镇魂曲谱的一丝热情,或者兴趣。如果阑夜对他好,诚心与他相交这一切都只是伪装,那他未免装的太像,也太过于有耐心了。
毕竟,其他皇子在他这儿讨不到好处,早就转移重点,忙着招兵买马,收买人心,人前人后勾心斗角,忙得焦头烂额。而阑夜还是三五不时地跑到他这里来下下棋,小酌两杯,或者只是安静地听他抚琴一曲。
与阑夜相交越久,他越不想去探究真相。连他也觉得奇怪,他几时变得这般胆小,畏首畏尾了。也许,他只是太习惯于有一个如此了解他的人相伴左右,又或许,他只是一个人太久了。
“上……上仙,外,外面……”紫陌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瑶华抬头看她:“什么事,慢慢说。”
……
“瑶华,天帝召见。”面无表情的星官站在瑶华的府邸之外。
瑶华给了站在一旁一脸焦急的紫陌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对星官拱手道:“烦请星官带路。”
星官并没有直接将瑶华领到平日里天将觐见的凌霄殿,而是走向了展云台。展云台案例只有皇族嫡系以及得到天帝特许的人才能进入。
瑶华心中一凛,他知道天帝找他之事,定和阑夜有关。
瑶华登上展云台,星官自觉退下。
一袭紫衣玉冠的男子负手迎风而立。瑶华走上前,单膝跪下,默默行了一礼。
“你来了。”男子转身看着瑶华,形容威严。
“是。”瑶华保持着跪姿,眼神平视之处,正对着男人紫袍下摆的金色龙纹。
“起来吧。”过了半晌,男人道。
“是。”瑶华站了起来,抬头与男人对视,“不知陛下此次叫臣过来,所谓何事?”
男人笑了那么一笑:“聪明如你,难道还会猜不到?”
瑶华低头:“臣愚钝。”
男人哼了一声:“你跟我来。”
瑶华随男人走到展云台的另一侧,在那个地方立着一面巨大的水镜。
男人瞥见瑶华疑惑的神色,牵了牵唇角:“这是三世镜。”
瑶华心下略为吃惊。
三世镜,映照三世因果。六界之内,没有三世镜看不透的生灵,包括天帝,魔尊在内。也正因此,三世镜可说是六界难得至宝之一。其珍贵程度,可媲美瑶华掌管的镇魂曲谱。
瑶华一直以为三世镜藏在地府,却不想竟在天帝手中。
“陛下这是?”瑶华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一步,站在了三世镜照不到的地方。
男人笑道:“世间关于三世镜的传说不尽然都正确。不过,你很机敏。怎么,对自己的来历,或者未来一点都不感兴趣?”
瑶华拱了拱手:“既然一切早有定数,又何苦执着要一个答案。往事不可追,前事不可求。”
男人大笑两声:“瑶华啊瑶华,果然像是你会说的话。若你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淡泊,你又怎么会自愿卷入这场帝位争斗之中。我记得你很久之前许诺,绝不掺和任何权势斗争。”
瑶华肃然道:“臣,用身家性命担保,此言非虚。臣既允诺,必会践诺。也许陛下近日听到诸多传闻。臣恳请陛下放心,陛下所担心之事,绝不会发生。”
男人审视瑶华片刻,又道:“绝不会?你为何能如此肯定?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阑夜的确是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却并非我心中合适的帝位人选。天帝之位,不能交到一个流着外族血的人手中。”
话音刚落,瑶华背上便浸了一层薄汗。天帝居然连阑夜告诉过他自己身上有一半魔族血统的事都知道。可想而知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被眼前这个帝王了若指掌。
“臣以为……”瑶华定了定神,“臣与三殿下乃是君子之交。更何况,依臣所见,三殿下并无角逐帝位之心。拥有将才之人,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招来无端猜疑嫉妒。”
“大胆!”男子厉声道,“你可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你这可是在说其他皇子嫉妒阑夜才华,而朕无端猜疑阑夜,偏袒其他皇子?!”
瑶华不卑不亢:“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