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国泰民安的话
已经说完,往年,这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众人都等着景年对着先皇先皇后的灵牌三叩首,然后离开!
可是这次,发生了例外。
景年非常郑重地跪在了蒲团之上,朗声说道,“父皇母后,儿臣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曾经与她有过纵.情江湖的喜悦,她却始终不知儿臣的真实身份,女扮男装进入了皇宫,并且,已与儿臣有了鱼水之欢,怀有了身孕,这是母后曾经严厉训诫的事情,可是,她每一条都碰触了,按照祖制,是该乱杖打死的,可是,儿臣始终喜欢她,想与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朝中大臣反对,若儿亦反对,先皇曾经留有遗训,若是要娶这样的女子,必要皇帝自裁的!今日,儿臣来叩见父王母后,亦是想告诉双亲,!”
接着,他从袖中口掏出一把匕首,向着自己的左肩便深深地刺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柱,他脸色瞬间苍白。
本来,在后面的大臣听到皇上的这一番话,根本没有想到皇上会有此举动的,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自伤身体,他们更不会想到,景年在先皇先皇后的面前,竟然有此举动,而且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他竟然自伤龙体,这明明是不重视国祚的表现,君如墨身为皇上的侍卫,郑唯也站在皇上的身边的,看到这一幕,都大惊着走了过去,扶住了皇上,大叫着,“宣太医,扶皇上回宫!”
景年除了脸色苍白,似是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身来,对着朝中的文武百官说道,“今日,朕已在父皇母后的面前,以自裁换取了娶宁夏的权利,此后,前朝,后宫,若是再有一个人说一个‘不’字,再刁难宁夏,朕定然不饶,必然会判斩立决!”
他的声音冷冷地,在冰凉的“遗圣殿”里回荡!
皇后站在那里,紧紧地咬着牙齿,舅舅这次是来真的了,自古皇帝都从未做过的自伤龙体的事情,他竟然做了——只是为了换取能够娶宁夏的权利。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的,宁夏可以无名无份地跟着他,宫中的人也不会有异议,他却只是为了给她名分,名分----
因为黛拉听不懂皇帝的话,只是看到他竟然刺伤了自己的左肩,很着急,慌忙上去扶着皇上,用西辽语说道,“皇上你怎么了?”
景年亦用西辽国回答她,“朕没事!”
接着君如墨和郑唯扶着皇帝回了中宁殿,只听到后面传来了群臣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保重龙体。”
君如墨和郑唯刚刚把景年扶到中宁殿,他就支持不住了,宁夏走到了殿门口,看到了皇上这副样子,心慌得不得了,刚才她在喝水的,却猛然心里一惊,杯子掉到了地上,她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了,想不到竟然是她的景年伤了!
她带着哭腔扶着皇上上了床,说道,“皇上,你怎么了?不是去祭祖的么?如何会这副样子?有刺客么?”
景年看了宁夏一眼,只是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握住宁夏的手,“我没事!”
“你都伤成这样了,如何没事?”宁夏慌忙拿来了碘酒,湿热的毛巾,把景年的龙袍脱了下来,血迹都印染了黄色的中衣,中衣紧紧地贴在他的肉上,宁夏皱着眉头,对着皇上说道,“君如墨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皇上先忍忍!”
接着给他把黄色的中衣用剪刀剪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内里,她小心地擦拭着,一边哭,他是皇上啊,何时曾经受过这种疼痛,她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皇上你觉得疼么?”
君如墨已经请了司徒明磊来,司徒明磊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他给皇上查验伤口,包扎,然后说道,“皇上这又是何必?”
“你知道朕是如何伤的了?”景年脸色始终苍白,声音低沉。
“你的伤口在左边,刀口向左边划去,若是别人刺伤,定然是向里翻去的,而且在这皇宫里面,谁会刺杀皇上?皇上武功高强,身边还有君统领这样的护卫!”司徒明磊边给皇上上药,边说道。
景年微微笑了一下子,似乎太痛了,他好不容易拉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果然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了人的!”
司徒明磊说道,“皇上的伤口,臣会每日来看的,现在是夏日,伤口容易溃烂,所以,臣会每日给皇上换两次药!”
接着弓身离开。
皇上似乎痛极了,在闭目养神。
宁夏问道旁边的君如墨,“皇上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皇上----”君如墨刚要说什么,便被景年打断!
“君如墨!”
君如墨只能噤了口,看到皇上旁边有宁夏在,所以,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了,便告退了。
宁夏一头雾水,皇上是如何伤成这样的呢?
“皇上!”宁夏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皇上的伤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今日不是去祭祖了么?为何要自伤?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宁夏,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事的!我始终
是这南湘国的皇上啊!”景年对着宁夏说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好了,宁夏,我要休息一会儿了!”说完,景年就闭上了眼睛,看着他沉沉的睡去,宁夏的心里痛极了,她从未看过他受伤,如今受了这样的伤,却是不愿意对宁夏说原因,司徒明磊说他是自裁的,为何呢?
她给景年盖了盖锦被,吩咐厨房给他炖了碗参汤,刚从御膳房走出来,要回中宁殿,便看到了一众大臣正站在中宁殿的门口,郑唯正在应付着他们。
宁夏一下子站在原地,不动弹了,一众大臣的眼睛都朝着宁夏看去,眼中有着冷冽的光,还有几分畏惧的尊重,宁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能用手在搅弄着自己的衣服。
郑唯说道,皇上服了药,已经睡了,还是请众大臣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一众大臣齐齐地跪在了中宁殿的门口,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接着都躬身离开,窦少言留了下来,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和宁夏说。
宁夏昔日,曾经是他的学生,直到现在,他对宁夏的印象都不错,若是一个男子,有如此才能已经是不易,更何况她还是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的见地和抱负,他是当真佩服的,所以,能够被皇上看上,亦在情理之中。
按照皇上早些时候的说法,宁夏是他的学生,所以,皇上应该是最早认识宁夏的人,他现在明白了,为何殿试的时候,皇上要垂帘了,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宁夏。
皇上不想让她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坦诚相见的呢?窦少言不知了。
宁夏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她走到了窦少言的面前,说了一句,“窦大人!”
“宁夏,你可知道皇上今日是如何受得伤么?”窦少言长叹了一口气以后,问道。
宁夏一头雾水,摇了摇头,“皇上好像故意不告诉我!”
“皇上今日在先皇和先皇后的灵位前,说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因为这名女子触犯了先皇后所有的戒律,按照先皇的遗旨,如若后代的皇帝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必须要自裁才能够娶这名女子的,朝中的大臣再也不能有异议!当今皇上,对你,当真是有情有义啊,所以,宁夏,好好善待皇上吧!”窦少言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了宁夏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竟然是这样么?
皇上,她的先生,为了她,而自裁,只是为了获得娶她的权利!
大概先皇早就知道,皇帝是不许随意伤害自己的身体的,所以,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可是,他哪里会想到,他们的儿子,竟然真的这样做了,只是为了她!
宁夏的心痛得不得了,狠狠地攥着掌心,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她走到了中宁殿,看到皇上还在沉睡,她一下子跪在了床前。
腿麻了,她也没有知觉,直到天色变暗,华灯初上。
“姑娘,你在这里跪着干什么呢?”郑唯进来,给中宁殿掌灯。
“只有跪着,我才能对得起他!”宁夏淡然说道,已经跪了半日了,双腿早已酥麻,她却是感觉不到。
皇上今日自裁的事情,郑唯是知道的,因为他亲眼目睹了皇上自裁的全过程,他也没有想到,当今皇上竟然会有这种念头——哪个皇上肯轻易自裁啊?
郑唯什么也没有说,看看皇上,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子,他本想过去的,可是看到宁夏在那里跪着,终究还是出去了!
中宁殿里一下子又变得寂静无比。
“你很喜欢跪着么?”景年的声音传来,似乎睡了一觉,他的精神好多了,刚刚要从床上坐起来,却拉动了伤口,撕裂着疼,他呻.吟了一声,宁夏原本低着头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看到皇上痛成了这样,她赶紧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扶住了皇上,哽咽着说道,“皇上,你没有事情吧?”
“我问你,怎么又跪下了?”宁夏现在坐在床上,扶着景年,眼睛还是红肿的。
“对不起!对不起-----”宁夏只是喃喃地说道。
“你跪了多久?”
“没多久!”宁夏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刚才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先生,宁夏何德何能,让你为了我做这些!你不知道皇上的龙体不可以轻易伤着么?如今你为了我-----”
宁夏已是哽咽,说不出话来!
景年淡然一笑,说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宁夏慌忙说道,“我已命御膳房的人炖了鸡汤,还有参汤,你想吃哪个?”
“我想----”方才自伤的话题,景年已是不愿意提起,他很快就把宁夏的思路牵走了,“有没有糯米糕?”
宁夏这才想起来,柳妃曾经给他做过糯米糕的,可是,这种东西都是现做的,她事先没有吩咐御膳房,所以,御膳房没有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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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要不然皇上你先喝一碗鸡汤,我让御膳房去给你做吧?”这还是宁夏第一次伺候人,自然有些摸不着北。
“你做!”景年说道。
“嗯?”
“你去做!你无论做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扶朕起来,朕先把汤喝完,等一会儿吃你做的糯米糕好么?”景年对宁夏说道。
“好,可----”宁夏刚要说自己对这糯米糕的做法是一窍不通啊,当时在宫外住的时候是想要做来着,可是始终没有学习,她连糯米糕是用糯米粉做成的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啊!
可是想到景年曾经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个“可是”的“是”字终究没有说出口,便说道,“那皇上,我让郑唯来看着你,我先去御膳房做糯米糕了!”
景年点了点头。
宁夏唤来了郑唯,自己去了御膳房,好在御膳房的师傅会做,拿出了糯米粉,一步一步地教宁夏做,宁夏没有让师傅帮手,只是在一旁提点,大概景年想要吃的,是她亲手做的糯米糕吧?
他为她做了这许多,她能够回报的也不过是做糯米糕这样的小事情而已。
终于做好了,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闻起来很香的,宁夏把糯米糕放在一个白玉瓷花的盘子里,端着去了中宁殿。
中宁殿外,宁夏听到有一个人在说话,似乎是在向皇上汇报什么事情。
只听见那个人说道,“禀告皇上,窦广成在洛川,已经被花雄一件刺死!”
宁夏的喉头猛然被什么堵住了,心想,这下子,皇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了!
“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景年声音淡定,问道来汇报的人。
“不知道,听说这花雄是因为窦广成的身上有什么气味,所以寻到了他的踪迹,一剑毙命的!”侍卫回到。
“看起来,这花雄当真有这种闻香的本事!”景年说道。
接着,中宁殿内陷入了沉默。
宁夏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她脸上堆起了笑容,进了中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