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岚嘴里嚼着肉咽不下去,对明摆着不懂算账节省陈本的愚蠢行径,卓爷您不开骂就罢了,还要往里头垫钱?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花牵牛展眉笑开来,“我就知道卓爷心善!”说着朝那图排队领饭菜的人呢喊话,“各位,卓爷念着大伙干活辛苦,明天加菜,没人添一个鸡蛋!”
那头爆出花呼声,道谢声震耳欲聋。包公的这些人里有的家里实在穷,肉菜,馒头都要留下一下带回去给孩子改善伙食,明日加菜,又可以给孩子带点好吃的,自然高兴。
花牵牛吼了一嗓子后回过头,一脸谄媚,“卓爷,王管家对我有偏见,每回见我都绵里藏针,各种刁难。想他支取银子怕是不易,不如您现在就把银子给我,我一定替您吧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
江远岚算是开了眼界,还真没那个女人干在卓爷面前这么放肆的。偏偏卓爷好像就吃这一套,他摸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花牵牛立马接了,笑得跟见着亲爹一般,也在补说修桥供饭的事,转了个弯,“您还要在村里呆几日?”
啧,江远岚鄙夷,目的得逞,连“您”都成了“你”。这女人太会耍花招,难怪姓花,不辱姓氏。
“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还上不上山打猎。上回你帮我改的陷阱好用,我那还有几个,你要是上山,顺手帮我改改?”
这回,就算卓无冬能忍,江远岚夜不能忍!未免太过得寸进尺?从坐下来到现在,先是损了卓爷一嘴,再讨了银子,然后还想支使卓爷去挖坑?她当卓爷是她家钱庄外加长工吗?愤愤地望向卓无冬,卓爷,快毒舌她!词他都帮着想好了——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敢这么支使爷,担心我灭你全家!
但,卓无冬却道:“下午走一趟吧。”
啊?卓爷,您这是怎么了?怪不得王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花牵牛的种种恶行。他们英明神武的卓爷在呢么就栽在这种女人手上了?就如王管家所言,一块床板!
花牵牛这下是彻底心满意足了,双手托腮朝卓无冬痴痴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更要离去。江远岚心里堵着许多话要问,正要开口,却见她忽然又做了下来。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花牵牛的了银子一时乐昏了头,差点忘了正事,她是要来确认单独外卖的果酱售价的。
这回卓无冬终于皱了眉头,语气有些不悦,“我还能坑你几两银子不成?”
“自然不会,我不就是关心关系嘛。小门小户的,死爹死娘,家徒四壁,就指着这点银子攒嫁妆。我知道,如果我要加入卓府,这点嫁妆根本不够看的,但怎么也得有点儿,走走过场不是?”
闻言,江远岚险些打翻了汤,此刻他再也忍不住,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禁脱口而出:“卓爷,您不是想看了张家小姐,不日就要一道出席她舅家表哥的婚宴吗?怎么,怎么……”目光瞄向花牵牛,意思再明显不过,难道她也是主母候选人之一?不是吧?
“张家小姐是谁?”花牵牛警觉起来,情敌终于出现了吗?
卓无冬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本来这事就与她无关,他跟张小姐的亲事成不成,都与她无关。还是将远岚答疑解惑,“你在这乡下地方自然不知道。张小姐是祥瑞绸庄嫡的小姐,貌美如花,才华横溢,是北封城数得上名号的大家闺秀。而祥瑞绸庄可是百年老字号,家财万贯,门风严谨,已有不少子弟走上仕途,俨然书香门第的架势。卓家跟张家更有多年的交情,说张小姐是卓爷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
花牵牛的紧张被最后一句“小姐是卓爷看着长大的”给破了,没想到卓地主还喜欢玩萝莉养成,这爱好展叫人侧目。阴森森地问了句:“这么说,卓爷要择日完婚了?”
这个……尚无定论,不过:“我们卓爷是什么人物?终身大事哪能草率?自然得各家千金相个遍,精挑细选一番。除了张小姐,虎山寨大当家的妹子齐姑娘也眼巴巴地盼着嫁给我们卓爷。”
花牵牛心里不爽了,想卓地主这样的男人没女儿觊觎,那简直不科学!但心里明白跟亲耳听到事实又是两回事。别说他们现在根本就毫无关系,就算有那么点意思又如何?她在这穷乡僻壤一个月能见到他一两回算好了,谁知道他在外头怎么花天酒地?越想心越沉,冷声问道:“齐姑娘又怎么个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