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池台王傅宅,春风杨柳太师桥。
城东汴河北岸便是那太师桥,早年在蔡京还是一名学士的时候,这桥便被人讨好的称作“太师桥”了。如今这桥后的老鸦巷里坐落的精巧大宅,便是蔡京的府邸——也是这次重阳菊花宴的主场。
对于这场宴会的盛况,重阳节前几天,整个汴京城就闹出了惊叹之音,茶楼瓦肆间更是有人传出话,愿意花上百两白银,来讨得一张菊花宴的请柬。
韩世忠在晚宴开始前的晌午从军部回到家中,怀里那张由王渊给他弄来的一份大红飞金的请柬,像是一颗金灿灿又沉甸甸的大石块一样压在他心里。
“红玉姑娘,你到底是怎生打算的?我这心里怪没谱的。”韩世忠接过红玉奉上来的清茶,咽了好大一口,颇有些焦躁的把请柬递给她。
红玉翻了下鲜红刺眼的请柬,垂首不做声。
“姑娘,你说你来了有两三月了,也没跟我谈过这事,你…你到底要我如何帮你?”韩世忠坐不住,一屁股在木凳上辗转了好几下,有些焦心,“虽说我不是这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今晚那地儿可不是你我能放肆的,那…那官家也得来!稍微行差踏错……”
官家…红玉抿了抿嘴角,心里几个掂量。
韩世忠看她始终不说话,红玉那一截雪白的后脖颈垂在他面前,他急了,越想越不对劲,直着半个身子一下就扣住了红玉的手腕子,“这可不是京口!咱两先说好,无论如何,童贯那人今儿可杀不得!”
白瑛本来在里屋小憩,也没料到韩世忠今儿早回,一听到堂屋动静的她,披了衣服起身,正要掀门而出,不早也不晚的,正赶上听到韩世忠这几句焦心的话。
像是猛然把她从平稳的梦境给拖拽到了极寒之地,惊冷兜头而来,让白瑛哆嗦了好大一下。
哪还有耐心跟着韩世忠一同等待红玉答复,她几乎是踹了门就奔到堂屋,看到韩世忠正扣着红玉那一截皓腕,白瑛又是一个哆嗦,胸口一波又一波的血潮激得她眩晕。
她说不出话来,但是这不妨碍她的动作,她上前两步,扯开两人扣在一起的手腕子,做完这事,她有些无措,急得不行,四下张望,抓了桌上的茶杯,披头盖脸的泼了红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