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堡在夜色中沉睡着,学生们在温暖的被子里呼呼大睡,全然不知他们的教授们正在暴风雪中急得满头大汗。
霍格沃兹是魔法界最后的净土,在她的保护下,孩子们仍可以享受天真与安乐。他们不知道有一个穷凶极恶的逃犯闯进了他们的寝室,也不知道有一个学生随着逃犯的逃离而消失。他们不知道教授们看见逃犯的黑影时的心惊胆战,更不知道在教授们对着那张冰冷的床铺时的担忧。
城堡的大门开了,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麦格教授夹带着几片雪花走了进来,她取下帽子,捋了捋额前被吹散的碎发。她甚至来不及休息,就迎上了邓布利多:“哦,阿不思,找到了……西弗勒斯说他……”
“是的,我知道了。米勒娃,你该休息一下。一杯热茶怎么样?”邓布利多打断了麦格教授激动的话语,让她安静下来。他挥了挥魔杖,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就漂浮在了麦格的面前。
麦格教授舒了口气,她在扶手椅上坐下来,端着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稍微放松了些。
邓布利多看了看麦格仍旧挺直的脊背,不由得无奈,安抚道:“米勒娃,你太紧张了。你该相信西弗勒斯,哈利很好,不需要担心。”
麦格教授的表情还是很严肃,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着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脸,又只好沉默下来,小口喝着红茶。从她心不在焉的动作来看,显然并没有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放心。
邓布利多也同样是刚从外面回来,他脱下自己随便披的外袍,转向费尔奇,带着点歉意地说:“多谢了,阿格斯。已经很晚了,我在这里等哈利,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波特没事当然最好。”费尔奇嘟囔着,他弓着身子,怀里抱着他的洛里斯夫人,这只骨瘦如柴的猫正舒服地发出呼噜声,“那我就先回去了,校长先生。人老了,关节总有些不好,冬天里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于费尔奇对哈利的态度,要知道,费尔奇一向讨厌那些不守规矩的学生们,他主张更为严厉的管理方法,对于鞭刑之类的东西情有独钟。邓布利多以为费尔奇一定会叫嚷着要惩罚哈利,但实际上,他对哈利简直宽容的过头了。
不过,邓布利多并没有问出来,哈利能得到更多人的喜爱是一件好事。
费尔奇沿着昏暗的走廊消失了,弗立维教授和斯普特劳教授也都离开了,现在天边都已经微微泛白。一大早就有草药课和魔咒课,在知道哈利的安全后,教授们就被邓布利多赶回去补眠,醒神魔药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
但总有固执的人留下来,比如一脸严肃端坐在椅子上的麦格教授,面对邓布利多的劝说,这位厉害的女士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成功地让邓布利多讪讪的放弃了。再比如满身疲惫脸色苍白却目露恳求的卢平,邓布利多刚想张嘴让卢平回去睡觉,就在卢平虚弱又可怜的恳切目光下败退了。至于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她仍处于没有照顾好哈利的愤怒自责状态,邓布利多还不敢触及她的威严。
虽然经历了一晚上的急切寻找,大家都有些疲惫,但在听到斯内普派来的守护神说找到了哈利之后,大家都松了口气,甚至是高兴不已。尽管他们没有抓到小天狼星布莱克,但被掳走的哈利能平安无事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没一会儿,城堡的大门就再次被推开了,冷风灌了进来,吹得斯内普那一身标志的黑色长袍飒飒作响。
“……校长先生。”庞弗雷夫人严厉而夹杂着怒火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所谓的平安无事?!西弗勒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斯内普怀里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在愣了一下后,庞弗雷夫人第一个冲上前,挥舞着魔杖,几道魔法笼罩在哈利身上,五颜六色的光芒接连亮起,但哈利一动不动,庞弗雷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冷凝。
邓布利多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仔细看着庞弗雷夫人施加的魔法,可惜这位医疗魔法上造诣极高的女士却好像对昏迷不醒的哈利无能为力,他不由得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发生了什么?”
不然,怎么刚才还说一切平安,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哈利的脸色苍白,小脸皱在一起,老老实实地窝在斯内普的怀里,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动物。他本来就又瘦又小,看起来更让人心疼。
邓布利多对于这样的结果大感意外,虽然被布莱克抓走,但邓布利多了解哈利的实力,他一向又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邓布利多也在猜想这是不是他的又一个小计划,却没有想到哈利似乎真的出了什么事。
斯内普的眉头紧锁着,在哈利突然倒下去时他就已经大概检查过了,但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对医疗魔法并不是十分擅长,只好赶紧回来交给庞弗雷夫人。可是,无论如何,哈利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是他的失误,没有早点发现哈利的不对。
这个小混蛋也太让人操心了,明明自己不舒服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逞强很有意思吗?斯内普想着,他抿着唇,竭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
“哈利他……”卢平也已经担心地凑了过来,和庞弗雷夫人一起检查哈利。在庞弗雷夫人的专业素养下,卢平也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有些无措,毕竟他其实很少和小孩子打交道,对于这样娇弱的生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庞弗雷夫人盯着哈利苍白发青的脸色,口中喃喃自语,自责与心痛不断出现在她眼底。她看了看哈利露出袖子的一截细瘦的手腕,苍白的皮肤紧贴着骨骼,青色的血管几乎看不见,并不像健康人那样微微凸起,只是静静地流淌着,仿佛画在上面的图腾。
这不过只是个孩子,却似乎总是与苦难相伴。她不想知道这个预言中的救世主有多么厉害,在她看来,有些事如果让一个孩子来对,那未免也显得他们这些大人太过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