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是属下一点微末之技,不敢在大人面前卖弄,不过,积千累万,却是毫厘不爽的。”谈起自己的得意之处,老狐狸也是面有得色。
“那好,我就烦请胡大人为我算两笔账。”
“请大人赐教。”
一把紫檀木做框,象牙为柱,玉石做子的十三档算盘摆在胡礼成面前,他平心静气的端然稳坐,聚精会神的等着李守汉的题目。
“如今我南中地面,大约有百万亩的稻田使用了硅肥作为肥料,此物好便是好,但有一样不是,施用了此物的稻田,便法养鱼,试问,按照一百万亩稻田计算,可以养殖多少鱼类?”
“大人的意思是?。。。。”老狐狸胡礼成的眼中开始发出一丝精光。
“按照我近颁布的条例,这百万亩水田,要有多少人耕作?”
“这个。。。。。禀大人,至少两万以上的丁壮。”胡礼成的秃脑门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个似乎已经超出了算账的范畴,他敏锐的觉得,这个账目,似乎,和大人说的发财大计有关,但是关联诀窍在哪里,他又想不到。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些水面,和这些人,往日里吃惯了鱼,如今吃不到自家水田里的,便要想法去买?”倒是旁边的林震缨,开口替胡礼成解了围,让老狐狸有了缓一口气的机会,
“如果我有办法和技艺,能够让这二万人,乃至多的人,都吃你养出来的鱼。按照目前的市价,胡大人,一年下来,可以获利多少?”
“大人,自从大人推广稻田养鱼养鸭之术一来,鱼苗的价格大概是每一尾一文钱。五斤重鲤鱼,市价一钱白银,三五万尾,便是三五千银子!!”
话甫出口,老狐狸急忙有进行补充,“但是,主公您是知道的,五斤以上的鱼便愈发的贵了,特别八斤以上的。差不多可以卖到二钱银子。”
他这话,便是暗有所指。李守汉在推广稻田养鱼养鸭的同时,自己悄悄的进行了箱养鱼的试验,当然,不是现代意义的箱了。不过,就算是这种低科技的水平,也能够搞出八斤以上的鲤鱼等品种。说到此时,胡礼成不由得心突突直跳,难道说,将军说的财香便是这个?如果我能够养出来几万尾八斤左右的鱼,那一年下来,也是坐拥数万两银子的入账啊!何况,还有海上的渔船,陆地上的精盐销售。
他用小孩子期盼衣服、好吃的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李守汉,守汉笑了笑,“还是我原来说过的那个数字,一百条鲤鱼,雌雄各半。如果按照以往我的方法技艺去做,孵化孕育出鱼苗后,进入水塘之中喂养。”
一边听,胡礼成一边不住的点头,犹如鸡啄碎米一般。
“喂养最好用豆浆进行。”
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三个人大吃一惊,这个,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豆浆?如今也不是谁都能够喝的到东西啊!他,眼下虽然安排了一些地块种植黄豆、花生、芝麻等作物,但是,毕竟是数量太少,还要从内地购买。但是,守汉却是依然不管不顾的在那里说着。
“喂养鱼苗孵化出小鱼后用豆浆去喂,每亩地要用一桶豆浆(50斤。记得在喂豆浆之前一定要先用木勺敲桶,告诉鱼苗开饭了。连续喂养15天之后,就把长大了的鱼苗捞起来放入之前制作的箱中,扔到池塘里进行喂养。”
“主公,属下愿意将家中余财全部投入此项事中,但是,尚有几件事不明,还望主公明告。”盘算了半晌,胡礼成下了决心,赌了!自己当日在城楼上赌了,换来了今天的日进斗金,今天再赌一把,说不定,日后可以时时刻刻都进斗金!
哼哼!由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守汉心中暗自得意,他的目的就是要扶植手下的人在各个领域成为类似于垄断资本的人物,这三家,便是农业资本中的养殖业、加工业资本。在技术带来的巨额利润面前,人可以抵抗这种诱惑。
双手击掌,守汉示意身边的亲兵,将书房里的那个拜匣取来。
打开拜匣,胡礼成匆匆的扫视几眼,只见有图画,有文字,什么甩籽时要在水中敷设柳条等类枝叶,孵化时要将柳条捞取出来,在平地上铺开,让阳光充足,还有保障柳条的水分,不能让鱼籽干燥。最为让老狐狸感到惊讶的是,在对鱼类甩籽的箱的相关篇幅上,几乎有一半的文字是讲洗消之法的。箱要用盐水浸泡一天消毒,消毒完后拿出来晒干,然后在放入盐水中消毒,起码要搞三次以上,这样的箱才是干净的,适合鱼类甩籽使用的。
“主公,不知如此一番下来,可以收获多少?”草草的翻阅了一下这本薄薄的册子,胡礼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方才你算过了鱼苗的数字,我告诉你,按照我的这种方式方法,喂养鱼苗存活率在九成左右,如果你再精心些,说不定可以达到九成五。你算一下,一文钱一条鱼苗,你卖给稻田养鱼的农户,可以收到多少?然后再自家养殖每年可以收入多少?鲜鱼自不必说,你可以加工成咸鱼、鱼松,罐头等等。”
守汉的话不错,眼光也不错,选择的胡礼成这个人也确实很用心,不几年下来,南中的养鱼事业发展到了什么成都呢?两个事情可见一斑。一个是来的移民,在养猪场做工时惊讶的发现,这里,给生产的母猪都喝鱼汤。目的同人一样,保证营养,下奶。另一个,则是民间的一个标准,只有穷人,才每天只能吃鱼。
胡礼成双手捧着拜匣,如同捧着一个聚宝盆一样的离开了。他的身后,扈仲康和林震缨二人满是嫉妒的看着他手中的拜匣。恨不能一把夺过来,据为己有。
“二位兄弟,”守汉同这两个从辈分上和自己论兄弟的少爷,自然要换另外一个腔调。“我把养鱼之法给了胡家世叔,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你们两家,我也各有技艺相送。”
“大人,经过数年的修建,这江北的道路已然四通八达,难道大人要在江南大举筑路?”家里从事营造行业已经三代人的林震缨有点小激动。“亦或是修筑堡垒、村寨、炮台、军营、港口?”
扈仲康白了他一眼,“休要罗唣,听大人的训示便是!”
守汉笑了笑,这些大规模的基本建设自然是要搞的,但是却不是现在。
“我们南中,眼下什么东西最多?”守汉又开始循循善诱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扈仲康和林震缨满面兴奋和憧憬的跌跌撞撞的上了自家的马车,各自翻阅着守汉给他们的册子,“乖乖,原来猪可以这么养?!”
“是啊!想不到,我们的几处磨坊、椎坊里的那些原本用的谷糠、麦麸,还有不怎么值钱的豆饼,都是喂养的好东西啊!”
“这个自然,最令我想不到的,竟然是将军将猪只按照重量分为三六九等,并且有了不同的饲料配方,虽然里面有白糖、鱼粉、食盐、油菜籽这些东西,但是,半年内,能够让猪仔变成一百三十斤上下的大猪,这个钱,花的值!”
“不错,连豆类、谷物粉碎后春夏秋冬各个季节的浸泡时间和水温都详细标注出来了。”
“二哥,”林震缨换了一个亲热的称呼,“大人将江北的桑树都交给了我们,这大约二十万亩桑树,一年可以产出多少?”
自从当年守汉提出来桑基鱼塘的概念后,这几年下来,在灵江以北地区,已经有了将近二十万亩桑树,守汉特为将这些桑树也交给了这三家经营,条件就是,必须把蚕茧都卖给他。另外,在养鱼和养猪两项中,李家要占据两成红利,除此之外,三家还有拿出一成的利润用于捐资助学。
“愚兄曾经听内地丝绸商人说过,每亩桑田可产桑叶1600斤,可养蚕虫10斤,生茧100斤,缫丝10斤。也就是说,这二十万亩桑树,可以产生丝二百万斤。按照将军提出的八甲制度评定等级,也是获利不少啊!”
“二哥,你说,顺化方向出了什么事情,让将军如此恼火?”
“似乎是降兵入城之后,见到王宫中堆积如山的财宝金帛,美貌妇人,不听节制,大肆劫掠之类的事情。看来,此番前敌的带兵官,要有人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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