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崔文瑾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只知道躺下后,他就一直处于烦躁的状态。
他很少会这样,即使年幼时也很少如此。那时候母妃不受宠,几个兄弟中,只有他和十一弟是如隐形人一般的存在,但是,十一弟还有慕容贤妃护着,他呢?母亲体弱多病位份也不高,外祖虽是皇商,在朝堂上却无能为力,即使在那种状态下,他也未曾焦躁如今夜。
一闭眼,阿乔的一声声质问就让他心烦意乱,为何待她不同?为何在她面前便觉得自在?
崔文瑾再次翻了个身,黑暗中,他依然没有一点睡意。
“咚咚咚。”这时,门外忽然响起紧急的敲门声,福贵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身边的知琴姑娘来了!”
崔文瑾猛地翻身起床,不知是不是起得太急,晕眩了会后他才披上外衣匆匆开了门。
“发生了什么事?”打开门,崔文瑾皱眉问道。
知琴从福贵身后站出来,面色焦急,声音却是压低了:“王爷,王妃身子不太好,您赶紧去看看。”
知琴不知该怎么将王妃的症状说出来,又怕隔墙有耳,只好用了含糊不清的‘身子不好’。
崔文瑾自然疑惑:“到底怎么了?叫大夫没有?”
知琴说不清,只能急道:“王爷您赶紧去看看吧,王妃怕是……”
见知琴如此表情,崔文瑾心知定然不是一般小病,也不再继续问道,拔腿就往长宁苑去。福贵一拍膝盖,这才发现这夜深雾重的,王爷只是披了一件外衫罢了。
“哎王爷,您等等小的!”福贵匆忙进屋取了大氅,紧跟上去。
***
“王爷,王妃不在正屋。”知琴小声地提醒着,“您跟奴婢来。”
崔文瑾的眉皱得更紧了,大晚上的,她不在正屋休息,人会到哪里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崔文瑾心中十分疑惑。
东厢房里,知画守在门口,知棋正给主子换冷帕子,好让她暂时安静下来。但是那不过治标不治本,即使主子暂时消停,那脸上泛出来的汗水和口中隐约破碎的呻-吟还是让她觉得越来越不安。
王爷快来啊,主子撑不住了!这到底是谁,竟然用了如此上不得台面的药物,这药性如此刚烈,显然不是一般药庄里能轻易买到的。知棋脑海里跳出许多种假设,府里出身青楼的姨娘自然是她怀疑的第一对象,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有人就是想嫁祸呢?所有人都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到出身青楼的李姨娘和江姨娘身上,这样,真正的罪魁祸首或许正在暗中偷笑。
“王爷来了!”知琴心情一放松,嗓门就略大了点,门口的知画一把冲上去捂住了她的嘴。
崔文瑾来不及看两个丫鬟的小动作,一把推门而入。东厢房内并未点炭盆,也没有把屋里的宫灯点起来,只燃了一支小小的蜡烛。
崔文瑾走进去,眼睛只能隐约地看到榻边有一个人跪着,看那样子似乎是在照顾榻上的人。
“王妃究竟如何?”崔文瑾上前几步,问道,他刚开口,就见那跪着的侍女惊喜地转过身,颤抖着声音道:“王爷,您快看看王妃!”
既不请大夫,几个心腹侍女又如此神神秘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崔文瑾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可是当他走进榻边,透过朦胧的烛光看到榻上女子的反应时,心中的怒火一下就激了起来!
难怪几个侍女要如此行事!连原因都不敢说明!崔文瑾只觉得自己额角上的青筋正隐隐跳动,心中的火气如同岩浆一般喷涌而出,榻上女子衣衫单薄,因为发热早已扯得七零八落,一张小脸潮-红一片,鬓发湿了一片,不知是因为体内发热,还是因为用来冷静的冰水,她痛苦又难耐地呻-吟,一双水眸迷瞪地看着他,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思考他到底是谁。
不知是不是明白了他的身份,她竟然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因为体虚,她几乎是要跌出床榻,崔文瑾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可这一扶,却是一下被她紧紧缠住。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吻住了他,好烫,这是崔文瑾的第一反应。她全身都像是着了火似的,连带着也点燃了他……
什么都来不及去想,身上的毒,她清醒后的反应,白日里阿乔的质问……
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想要她,这就够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崔文瑾就醒了。但是他一动也没有动,屋里依然冷冰冰的,他却依然仿佛置身于昨晚的热烈如火之中。
怀里的女子紧贴着他的胸口,不用看,他也知道她柔软的肌肤上定然是留下了他昨夜用力过猛的痕迹。她还在睡,地上是撕裂的衣物,想来场景是略有些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