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桑的尖叫声后，正厅内短暂的一片寂静。

不过，很快，秦雅音便开口了：“那你倒是说，那日王妃院中的人来通报不必去请安，你为何让人拦着不让她进来？那时你在做什么？”

秦雅音连声抛出问题，见莫桑桑僵着脸不予回答，便转头问起了跪着的安葵，“你不是坚称你家主子是清白的吗，那你说，那日清晨你家主子在做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安葵额头上早已破了口子，血迹流淌下来，似乎是刺激到了眼睛，她揉了揉眼，显得原本清秀的脸可怖起来。裴婉莹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反胃，不由将脸扭到了一边，但是耳朵却竖着，仔细听着这丫鬟的话。

“那天……主子和往常一样，在佛堂里给王妃祈福……”安葵小声地回答着，大概是因为满脸鲜血，她瑟缩的模样并不让人觉得同情，反而有种诡异的可怕。

“哦？真的是在祈福吗？”秦雅音继续逼问，“若是祈福，为何不让王妃的人进来？王妃难道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会因为有人为她祈福而怪罪吗？”

裴婉莹适时地抿唇一笑，表示自己是个‘心胸宽广’的王妃，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怪罪于人的。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主子祈福的时候不让人伺候着……”安葵再一次磕头，深深地拜下去后就一直伏地不起。

秦雅音此时也不再需要问她，她一步一步走向莫桑桑，目光敏锐：“莫妹妹你不是想要证据吗，证据就在那座观音像里！”

“不！”莫桑桑狰狞地推开她。秦雅音‘啊’地一声倒向一边，却还是忍着痛看向崔文瑾：“王爷，妾身无能，只查到这里，还请王爷恩准，彻查佛堂！”

“那就让人去查查吧。”崔文瑾看着福贵，福贵点头领命。

“佛堂没有任何问题！”莫桑桑一把拽住福贵，旋而含泪看向崔文瑾：“王爷，您不信我？您竟然不信我？”

崔文瑾蹙眉，似乎是有些犹豫，秦雅音立即插话，对福贵道：“王爷的吩咐，没听到吗？”

福贵回头看了崔文瑾一眼，见他并没有发话，便用力挣脱了莫桑桑的拉扯，到外喊人去了。莫桑桑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

***

兰香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自然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但是谁都知道，铁定是有事发生了，不然王爷、王妃和秦庶妃不会在这个点一同赶去兰香院的。且，兰香院的下人都被关进了后院，只有王爷的人守着，这摆明了是有大事发生啊！

魏清颜、江冷月等人都早早派了人去打听，只可惜此刻兰香院守卫森严，无人敢靠太近。而披香阁内，李恩娘正小心地鼓捣着盆栽，侍女们远远地站着，谁都没有看到，她将一包白色粉末撒到了花盆里，而后用土小心地将其掩埋起来。

***

“王爷，找到了。”福贵带着一列守卫进来，双手递上一包药粉。

“这是诬陷！”莫桑桑惊怒地辩解道：“我根本没有什么药粉！”

“小的还发现，那观音像似乎有点问题。”福贵眼角余光瞥了莫桑桑一眼，见方才还底气十足的莫桑桑忽然全身紧绷，更是验证了心中猜想，那佛堂里肯定还有别的问题，否则莫庶妃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福贵在心里感叹，莫庶妃莫非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成？她这样性格的人忽然置办起一个佛堂，引人注意是必然的。若说是姚侧妃那倒也算了，就她这霸道性子，全天下的人皈依我佛了她也不会啊。

崔文瑾用眼神问福贵：既然还有问题，为何不查下去？

福贵为难地解释道：“那佛像用金浇筑在佛台上……”

秦雅音适时地接口：“将佛像浇筑在佛台上，这倒是闻所未闻，莫妹妹是怕这佛像被人偷了不成？”

崔文瑾略一挑眉，嘴角一勾，道：“那就去看看吧。”

闻言，莫桑桑跌倒在地上，安葵不顾自己的伤口上前扶住她：“主子主子，您还好吧？”

莫桑桑狠狠地推开她，安葵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走到门口的裴婉莹忽然立住，回头看了安葵一眼，淡淡一笑：“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鬟。”

安葵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害怕主子责怪，听到裴婉莹的话，缓缓伏倒在地。而一旁的莫桑桑仿佛已经完全魂魄离体，根本没有听到裴婉莹的话。

***

一走进佛堂，裴婉莹就觉得眼睛很不适应。佛堂布置得很昏暗，又充满了檀香和烛火味，甫一进去，好些人都咳嗽起来。

“没事吧？”崔文瑾关切地问了裴婉莹一句。

裴婉莹对他露出安抚的笑容，道：“无事，让人点上蜡烛吧。”

福贵点起蜡烛，众人才发现那观音玉像高高地摆在佛台上，那佛台足有一人多高，一般的女子根本够不上。

有侍卫上前再次移动那观音像，依然以失败告终。

“砸了吧。”崔文瑾吩咐。

“不可以！”门外，莫桑桑尖利的喊声响起，她一下子冲进佛堂，扑到那佛台前，张开双臂，恶狠狠地瞪着想要上前砸观音像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