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哦,不是,不是小宫女,小宫女当时受了惊吓,好像是端瑾姑姑。”邵太医有些慌乱,其实他自己当时都以为自己会死,心乱如麻,一直在惊恐中祈祷家人平安祈祷自己能活着出去,压根没工夫去记这些细节。
“呵,邵太医,当时拿着蜡烛的分明是在下!”陆子骞冷哼一声,“那是守卫的侍卫皆死于非命。我因去过饶峰山的山洞,知道无光的地下非常黑暗。所以下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一盏灯。入了地室,因不确定何时能出去,故而吹灭了烛火,只余一根蜡烛亮着。而端瑾姑姑,一直扶着体力不支的灵妃娘娘,哪里有手脚能腾出来拿烛火?且你自己也承认了,地室里光线很暗,那么暗的光线下,你都能观察到娘娘的谁牵着水,却不知道烛火在谁手上,真是可笑极了。”
宸妃娘娘道:“本宫听得都要糊涂了。”
连贵妃道:“是啊,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臣妾也是听得稀里糊涂的,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
陆子骞继续说:“皇上,皇后,各位娘娘,罪臣从未接近过娘娘,邵太医所言分明是诬陷。”
“臣说的都是实话,臣说的是真的。”邵太医急了,“皇上皇后,臣确实看得出陆大人对娘娘别有深意。”
木府的丫鬟此刻也忙着继续抹黑灵妃娘娘,说:“陆大人当时真的很喜欢毓儿姐姐的。时常选在毓儿姐姐在老夫人身边的时候去探望老夫人。其实只为了看一眼毓儿姐姐。”
皇上依然还是沉着脸。
皇后道:“既然陆大人和灵妃妹妹确实无瓜葛的话,为何偏偏选那一日在念禅寺里找太医。陆府亦是京中权贵,陆至更是即将和本宫结成亲家。陆大人若是身体有疾,随时都能传唤太医。”
陆子骞道:“因为,此疾不甚光彩。罪臣一直都没好意思请太医给臣看。又刚好有听人说有好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在念禅寺,所以才偷偷潜入念禅寺,想私底下给太医给帮忙瞧瞧。”说完,他看了一眼刘公公。
刘保卿俯下身,待听完陆子骞的那句话后,整张脸都变了,看陆子骞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然后便急忙回到皇上身边,在皇上耳边把陆子骞的毛病说了出来。
皇上一愣,也显得有些尴尬,显然是没料到这个情况。
而旁边坐着的皇后,同样是惊讶地露出惊讶加尴尬的表情,并吐出两个字:“荒谬!”
于是,皇上说:“不晚了,各宫都先回去。至于涉案之人,先统统收监关押。邵太医和陆侍卫留下。”
“父皇!”郭华稹不悦地嘟起嘴。
连贵妃急着离开,连行礼都有些粗糙,行完礼,拽着郭华稹就离开了正宁宫。
宸妃和其余各宫妃嫔也都是一脸茫然地离开。
趁人不备,长安将茶水悉数倒出,倒在了自己的袖子里,由着袖子湿了。离开前她还不忘对着皇上,露出委屈受伤的表情。
走出正宁宫,她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通往正宁宫的路边略微歇了歇,不一会就发现太医院的值班太医统统被传唤至正宁宫。从刘公公同情的眼神里,以及父皇和母后瞬间的尴尬表情上看,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猜到了原因。只是……只是……她被自己的此番推测也惊到了。皇后娘娘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真是荒谬。
因为先前皇上说了,卫珩在外候着,所以大家离开正宁宫院门的时候,都看了站在门外,清姿过人的卫珩。
面对进进出出的人,卫珩始终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他立在夜色里,旁边的小太监手里提着盏灯笼,无论远看近看,都让看到之人发自内心地赞叹一句,果真是卫家好男儿。
长安拧了拧袖子上的茶水,若有所思地离开。深夜的正宁宫,怕是难得能像今日这般热闹。她身边没有宫女随行,自己也未拿着灯笼,便一个人朝弯月下跪之地走去。她想找弯月确认一次,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
她知道,弯月骨子里还是卫珩的人,所以她有可能是知道的。
“长安。”
走到拐角处,卫珩赫然出现在她面前,风光霁月般对她露出笑容,柔声唤着她的名字。
长安着实吃了一惊,心想,这人是会飞还是怎么了?
刚才明明还站在正宁宫门前候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