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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茫茫的黑夜就像是我们在征服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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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用来怀念的第二十七章

青罗扇子/著

整个寒假都在补课,除了过年那几天,即便这样还有一堆的试卷。亲戚们在给你红包的时候,还会打趣问:“想考哪所大学啊!”“一定要考所好大学。”

人们总是喜欢以关心的名义对他人投以期待。

只是有时这份期待对当事者来说,却会压力巨大。因为谁也害怕今天说出口的愿望,他人在其他人眼中就变成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

于是整个过年,记忆里就只剩下特别冷的冬天,红包,和大家的期待……

我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去学校。教室里挂在黑板上方的倒计时牌,上面的红色数字已经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从365天变成90多天,像流沙一样快速消逝着……

班主任说:

“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你们的人生才会改变。”

“高考是改变人生命运的关键时刻。”

“你们的高中生涯,只剩最后三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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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慌与沉默蔓延在整个高三年纪。

虽然很久之后才开始知道“高中生涯结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开始有人彻夜失眠,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在试卷放下来看到分数后会痛哭失声,有的得了抑郁症,回家不再上学,在满是试卷的教室里,空下来的座位显得那么刺目……

这种气氛也逐渐传染到了我们这边。

以年级第一考入高中的葛碎玉,三年以来成绩一直全年级前十,就连那时被八卦出父亲被双规被其他人趁机欺负,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然而在最近的一日“摸底考试”中,她的名次一下掉了将近六七十名……

不仅班主任震惊了,全班也跟着震惊了。

葛碎玉表面从容的拿回自己最后一门的试卷,当她从桌子与桌子之间的夹道走过时,好多同学在议论纷纷。

“是不是卷子改错了?怎么会掉这多名?”

“难道是突然发挥失常……唉。”

面对高考,你怕的不是别的,最怕的……就是那个临门一脚前的发挥失常。

成绩差的,一直差,也没有关系。

最令人扼腕的,就是那种高中三年成绩都挺好,却突然考砸了。说什么是心理素质不过关也好,说什么真是太可惜了也罢,最终要面对这个难堪而且耻辱的结果的——还是当事人本身。

葛碎玉脸色平静,连披散的长发都没有乱过。

课间的时候我上前坐到她旁边的位置,只见她生硬挤出一个浅笑,轻轻对我说,“我一道题都解不出来了。”

我震惊的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她姿势僵硬的握住的中性笔。

果然试卷上,有好多题都是空白的。

“怎么办,莫愁。”

葛碎玉看着我笑,却比哭还有难看残忍。

我连忙握紧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我笨拙的想要抱住她,安慰她:“没事没事的。”

她浑身发硬,好像一座变得僵硬的冰雕。

葛碎玉勉强笑着,虚弱的生硬从她喉间传来。

“我好怕……我好怕,莫愁。”

我抱住她,她的头埋在我的肩膀窝。

她黑色的长发扫过我的脸庞,好像每一根都染满了她的悲伤。

我拍着她的后背,像妈妈安慰小女儿一样,呢喃着。

“我知道,我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心高气傲的你如此倔强的想要维护你的尊严与骄傲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背负的压力呢?

你强加给自己太多的东西。

你怕的不是做题,而是别人异样的目光和自尊。

但是葛碎玉,你天生是活在人群焦点的女王。

一定会被人群投来期待或看衰的目光。

而头戴皇冠,必承其重。

葛碎玉没有哭出来,但我的脸颊已经感受到一片湿意……

后桌的东北小哥变越来越沉默,以往让人笑得前俯后仰的他,现在整日围困在习题堆里,偶尔还会突然大吼一声,把全班人吓得一跳……

就像冬日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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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已经越来越多,但我的心情却很低落。

我对张清然说:“我很难过。”

我吸着鼻子,看着试卷,心里一片悲伤,我说,“我希望葛碎玉压力不用那么大,我希望东北小哥能变得更以前一样搞笑……”

正在做题的张清然看了看我,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晚上,下了晚自习,已经十点了。大家纷纷收拾着课本,书包,往回家的方向走,每个人的神情都漠然麻木,行色匆匆,好像回家的速度能再快一点,到了家之后就能刷更多的题。

我、葛碎玉也正要回家。

张清然突然拦住我们,他手一挥,“跟我去跑个八圈再走。”

我和葛碎玉纷纷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张清然在搞什么鬼?

然而张清然却像是篮球场上最耀眼的明星球员,他的每一个命令,每一个举动,不容你分说。

旁边的东北小哥,土头土脸的从我们桌子这边经过,他目光呆滞,以往最爱到处打探消息的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都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张清然“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伸手就捏了一个纸团,砸在东北小哥头上。

东北小哥这才“如梦初醒”般:“干啥啊,哥。”

“跟我一起跑步去!”

“哥,我还要回去刷题呢。”

“去不去。”

“去,去,我去还不行么?”看来张清然积威深重,即便东北小哥做题都做得晕头转向了,还是不由得听从张清然的。

我和葛碎玉,看了看,也只好跟着张清然他们走了。

夜晚的操场黑乎乎的,空旷得像一个大的荒原,我们都快忘了很早之前在上面上体育课是什么样的情景。张清然率性把书包往靠近灰色台阶的地方一放,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跟着把沉重的书包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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