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东和虎子、陌寒三人在酒店大堂里等着。五名公义社的兄弟负手站在周围。电梯门铃发出清脆的声音,黄龙锦和山娃子前后从里边走出来。径直来到叶皓东面前。
人要倒霉,脸带三分晦气,印堂发暗气色难看。黄龙锦脸色略发白,但气蕴未散,眼神里还有自信,步履依旧从容稳定。叶皓东察言观色,暗自琢磨这狗日的哪来的底气。
黄龙锦说一口浓重的山城味普通话,“怠慢,怠慢,让贵客久等了。”一边说,一边心里盘算信义堂的名头和叶皓东的来意,眼睛不时观察叶大官人身边的人物。
叶皓东屁股连缝儿也不欠,眯着眼打量他,不说话,把他晾在当场。黄龙锦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黄龙锦话音刚落,山娃子一举手,四下里冲出十几条汉子,人人一身黑西服,面露嚣张彪悍之意,眼露凶光盯着叶皓东等人。
叶皓东环视一圈,笑了,说道:“黄龙锦,知道你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不等黄龙锦回答,叶皓东自说自话道:“因为你自不量力,你明明只有狗的能力,偏偏还要把自己武装成狮子的样子,又招眼又招恨,愚不可及,所以你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在我眼中你就是地沟里的一条蛆虫,来拜访你?你不问问自己配吗?”。
叶皓东话音未落,山娃子已经指挥手下有了动作。冲突发起的突然而迅速,结束的则更快,虎子站在叶皓东身后没有动,陌寒带着五名公义社兄弟同时出手,十几名有点扎堆儿的黑西服打手让他们一个起落之间放倒了一片。陌寒手里拎着四把手枪丢到黄龙锦面前,轻蔑的说道:“你不知道和谐社会,五个以上的黑西服凑到一起就得被定性为黑社会吗?发个工作服都发的这么欠打,叶先生说你愚蠢都是在夸你呢。”
刚才的一瞬间,山娃子忽然意识到这些人个个本领不凡,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擒贼先擒王。于是他也动了,不过他也只来得及动动手指,面前如山的阴影已经把他罩定。虎子伸手捏住他的脖子,以他的身手居然不知虎子是如何欺近他身边的。山娃子握枪的手顿时松了开来。
叶皓东示意陌寒将黄龙锦带过来,他拉着面色略带恐慌的黄龙锦坐到沙发上。黄龙锦屁股虚挨着沙发,叶皓东咳嗽一声,他赶忙站起说道:“叶先生有事尽管吩咐。”
叶皓东问道:“酒店后边的车和机场停的小飞机是你的吧?”
黄龙锦脸色顿时难看无比,他结结巴巴的想说不是,却摄于叶皓东凌厉的眼神,终于点点头说了声是。
叶皓东看一眼山娃子,说道:“这个人我带走了,我来山城之前就说过,我要带走十六颗脑袋,他是最后一个,至于你的结果如何,自然有人找你算账。”
叶皓东起身要走,黄龙锦在身后喊道:“叶先生请留步!”叶皓东回头看他,没说话。黄龙锦满脸大汗,急迫的说道:“叶先生我想活下去,我想跟你做笔交易。”叶皓东点点头,“说说看。”黄龙锦看一眼被虎子捏晕过去的山娃子,说道:“我有价值至少一百亿的产业在这边,我可以全部转让给您,只求您给条活路,放我和山娃子一马。”
叶皓东笑嘻嘻看着他,说道:“就在昨天,你已经将名下产业尽数以低廉价格出让给曾铁头,支票都开给你了,你还想再卖给我一次吗?想玩一手金蝉脱壳,可惜你找错人了,接手你产业的人就是我,你与人敌对,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狷狂无知到你这程度,除了死之外,你没别的路走。”
黄龙锦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是什么人在算计他。叶皓东走了,剩下呆若木鸡的黄龙锦和一群被下了枪惊魂未定的打手。酒店外面,叶皓东上车的时候,看到江威带人从警车上下来,他忙关上车门,指示虎子速度离开。因为江兰的关系,江威见到叶大官人就一脑门子火,叶大官人有自知之明,躲这黑脸的大局长远远的。
江威带人来到酒店大堂,发现黄龙锦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你打电话说要自首,却虚报了你的实际位置,还玩了个调虎离山,让你手下拿着你那部手机驾车逃离,你说是方茵茵利用你,实际上控制山城黑社会的人是她,我倒想问问你,你们这些人进行有组织犯罪多少年了?她才多大年纪?黄龙锦,你想玩一招金蝉脱壳,却不知道我们其实早盯上你了!”江威站到黄龙锦面前居高临下嘲讽说道。“带走!”眼瞅着黄龙锦未作任何反抗被铐起来带走,江威才长出一口气,暗道一声好悬。警察当中遍布黄龙锦的眼线,这条老黄鼠狼又是如此狡猾,假如不是那个“热心群众”打电话向他汇报黄龙锦的行踪,江威现在只怕已追踪着黄龙锦先前用的那部手机的讯号,追出山城了。
想到热心群众,江威不由得想起刚刚在酒店门前碰到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臭小子。那个在派出所,身着破烂军大衣,对他说警察叔叔我是来自首的果断少年。从顺爷被揪出来到黄龙锦落网,盗窃的小贼和举报的热心群众,昔日少年的影子在其中不时闪现。江威随即又想到老妹江兰和两个外甥女,妹妹是何等好强的人,她之所以独守空山,虽名义上是照看孩子,实际上未必不是存了恼恨叶皓东花心,眼不见为净的意思。想到这,他恨不得追上去抽叶大官人两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