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易生也自感惊奇,一时间也难以知晓究竟。他微作调息,但觉任脉督脉内气息运转自如,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感,不禁心中欢喜。却听面前木屋之后略微响起声响,当下便迈步而去。
只见石传云横倒在草地之间,双目鲜血淋漓,十分可怖,而叶菩提在其身旁焦急地捣着药草,胡乱抹在石传云眼中。易生心头一沉,忙奔至石传云身旁,叫道:“石前辈,石前辈!”叶菩提见易生行动自如,脸色无恙,原本无助的神情稍有好转,道:“易大哥,你的伤好了?方才那坏人到哪去?”
易生见石传云未有反应,气息虽弱,但手足尚有体温,当即在其胸前“璇玑穴”打入一道真气,答道:“我现下没什么大碍,那黄衫男子已被我制住,叶兄弟莫要担心了。只不过石前辈他…”易生还未说完,但听石传云微哼一声,似是转醒过来。易生忙道:“石前辈!”
石传云一听是易生,道:“怎么是你,你的伤好了?”虽是看不到其神情,但仍能感觉他心中难以置信。
易生应了一声,便将方才之事尽数告之于他。石传云听罢,暗叹一句:“真是万事皆有天定!”转而问道:“菩提可有受伤?”
叶菩提道:“爷爷,菩提没事。您还是先休息,我去给您拿点药来。”
却听石传云森然道:“别动,现下‘噬血蛊虫’在老夫体内,老夫已是命不久矣。当下有十分重要的事告诉于你,你千万要一字一句得牢牢记住!”
易生、叶菩提两人听闻其言,皆是一惊,叶菩提急道:“爷爷会没事的,我这就去取药。”
但见石传云一把拽住叶菩提,两指点在其肋下“大横穴”。叶菩提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石传云正色道:“老夫现在所讲,乃是有关‘天毒宗’的大事,你身为天毒门人,岂有不听之理,易生你也无须走开,一道听罢。”
石传云稍作喘息,缓缓道:“老夫本是西南毒派‘天毒宗’的大弟子,人称‘毒手千刀’。本派虽是醉心于毒道,然均是自究毒学,鲜有残害世人之举,老夫的恩师‘醉毒子’更是一位悬壶济世的高人。”
但听他语气一转,切齿道:“谁料老夫的二师弟奎伊自入门起便痴迷于毒道旁支——蛊毒一学,为了得到本门秘籍《天毒心法》,私下里暗自培养势力,病勾结外来高手,犯下了弑师灭门的丑恶行径。”
石传云言及此处,变得异常激愤,竟是咳出几口黑血。易生忙为其打入一道真气,石传云愤恨道:“只怨老夫先前沉浸于毒学,本门武功却是少有涉猎,因而无法保全门派安危。
‘天毒宗’经此一劫,除了部分门人迫降,大多都战死殉宗,唯有老夫与小师弟应青凡逃出重围,但应师弟最终还是与老夫失散,二十多年终不得其音讯。恩师在临终之际,将《天毒心法》托付于我,千叮万嘱命我光大天毒一门。
可奈何奎伊自此之后重立新派‘万蛊窟’,二十年来不断派人追捕老夫,难以完成师门遗训。”
石传云对叶菩提道:“老夫就要下去向恩师谢罪了,菩提你要记住,人固有一死,但心不能因邪念而活,不然终将被其反噬。《天毒心法》就藏在院中的石桌之下,你要好生研读,为爷爷和师祖光大师门。”只见石传云言语越发微弱,最后却是想对易生说些什么,但已是难以听闻。
易生当即俯身过去,但听石传云断断续续道:“老夫先…先前总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否答应老夫,今后保全菩提安危?”易生见石传云语气诚恳,竟是有求于己,胸口不由得一热,应道:“石前辈放心,易生便是粉身碎骨,也定会保护叶兄弟!”
石传云微微一笑,甚是宽慰,道:“老夫果…果然没有看错人,有关菩提的身世,待老夫去了以后,你便尽…尽数告诉他吧。”
却听石传云转头仰天,口中喃喃道:“到头来,万物之毒都比不过人心恶毒!”言罢,石传云身子一软,已然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