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看向他,道:“你说什么呢?我一点都听不懂。”事实上,极力在克制自个的情绪,亦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语气。
恰逢此时,空中,响起另一道声音:“那边的公子与姑娘,要不要过来算一卦?”不用看,不用辨别,亦知晓那声音的主人是张陵道无疑。
华阳耸了耸肩,道:“看,又惹桃花了吧?”
“他不过是做买卖想赚点钱而已,你紧什么张?亏你还是老头子的徒弟,一点淡定的姿态都未有。既来之、则安之,暂且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心中明白,华阳自然并非不淡定,然确乎是在紧张,但却是在紧张我而已。
与华阳走过去时,围观的百姓皆都看向我们,有些百姓开始私下窃窃私语,似曾在猜测我们的身份,更有甚者,将我与华阳归为夫妻档或者情侣档。
这种情况,早已屡见不鲜,与他一路降妖以来,已被误会不下百回。前面已经提及,昔年,与老头子走在一起时,都曾被误会过。与大师兄,与三师兄,甚至与灵玉,皆都逃脱不了被误会的命运。
套用一千多年以后最风靡的话语来讲,只能说自己的cp感很强。至于cp感是什么东西,就是我们大唐俗称的配对指数一类。
言归正传,转眼之间,与华阳已来到张陵道的桌前。
华阳看向张陵道,目光相当淡然,问他:“那就算一卦吧!是抽签还是测字?”
张陵道迎上华阳的视线,眼里,有抹极其古怪的神色一闪而过,“不用,本天师有天眼,可以探过去查未来。方才,已经帮这位公子看过。公子你命格高贵,身份非凡,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惜命犯桃花,姻缘不太美满,注定得不到所爱之人。本天师劝你一切顺其自然,切莫强求!”
张口一个本天师,闭口一个本天师,这张陵道,给他几分颜色,还当真开染坊了。
只见华阳微微一笑,答道:“那就多谢您提醒了,不过,我素来决定的事,从不会有任何改变。”华阳这厮,看似礼貌,实则相当无礼。
张陵道眼神微微一变,随即再次恢复如常,“如此,那本天师只能望你好生珍重了。”语毕,转而看向华阳身旁的我,突然之间,神情转为满脸震惊,“这位姑娘,你的面相着实奇特,本天仙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面相。不该啊,从面相来看,姑娘并非属于凡尘间所有呐!哎,奇怪,好生奇怪!”
张陵道说着,又盯着我打量了几眼,语峰一转,“像姑娘这等姿容,想来定然是天仙下凡!不仅如此,姑娘这一世,可谓是顺风水水,心想事成,无论有何种心愿,皆都能达成。”
无论何种心愿,皆都能达成?这话显然是在放屁,我若想坐上天帝的宝座,可否能心想事成呢?自然不会。
然,张陵道果真非等闲之辈,确乎有几分道行,方才,能看得出来,他已然知晓我是原本该死去之人,可并未道破,而是想办法给我台阶下。既然人家给咱面子,咱自然得回敬不是,“承蒙夸奖,借您吉言。“
“姑娘何须客气!”张陵道言语之际,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将这符带在身上,最近一段时日,洪州不大太平,姑娘多加注意为好!”
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来,问他:“可是出什么妖怪了吗?”
张陵道摇了摇头,作答:“这倒没有,不过出了一个采花大盗,且十分猖獗。像姑娘这般的绝世美人,绝迹是他的首选。若是无事,姑娘最好还是待在屋中不要出去,免得惨遭他的毒手。若是逼不得已,非得出门不可的话,把这道符带在身上。有这道符傍身,近日之内,任何男子也亲近不了姑娘之身。届时,等那采花大盗被抓到,姑娘再将符丢掉便是。”
我接过符来,细细看了几眼,道:“那就多谢您了。”
此时,华阳出语问道:“既然天师您有大神通,为何不将这恶贼捉住呢?”也算是问到了核心所在。
张陵道答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采花盗虽恶,可犯的是人间的王法,自有官府捉拿给他定罪。我等修道之人,万万不能逾越。不过,本天师已请梅大善人帮忙,他这两日已请到一位赫赫有名的神捕,估计不出几日,就能将那贼人抓获。”
围观的百姓,听闻之后,纷纷赞美张陵道和梅林的善举。
离去之后,华阳问我:“张陵道给你一道什么符?”
取出拿给他,华阳瞧了半晌,总结道:“只是一道最普通的护身符而已,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华阳的结论,与我得出的结论全然一致,“暂且留着看看,过几日便知晓了。”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陵道自然不会无缘无故送我一道符来,至于他有何种居心,时间可以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