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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心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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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笑着摇头,知这安将军还是惦记着自已的那二个贴身丫头。但却不知这话实话暗说,惦记的是他的娘子。

此时的安禄山急火火的正打马出了长安,往幽州而去,飞驰在马背之上,后面亲随轰然紧跟,马蹄落地,带飞溅起片片泥土,声声蹄声似地雷滚滚而去。而心也如此一样,窥探那底里的几道倩影,激荡之下久久不能平复,同时暗道,再回长安之时,且看我安禄山定然是另一付光景。

长安城中通善坊内,一处田畔有几间泥墙草房,似是无主之地,却田中有池,池中养鸭,而边上有鱼杆,有蓑衣,有斗笠亦有一只破鱼蒌。泥屋之中,窗棂破损,却贴着一幅花好月圆的上等麻纸窗花,细看好似刚刚粘上去的。门完好的扣着,从细缝中透过的阳盘之光洒在一双干净但却略瘦的手掌之上。许是下垂的时间长了,那手掌微微的动了动,搅碎了一缕光亮。

“让你查询之事,可是办好?”威严的中声自两须间的口而出,那手便捋了捋唇上的小须。

对面二人相坐,上为长,下是年少。年少之人拱手道:“恩师,事情倒是有些眉目,只不过未能抓住实据。自去岁起,那伙人便是消失了,抓了二个外围之徒,审了几rì也没能问出些什么,大抵连外围之事都不大清楚,依小徒来看,八层是潜伏了。”

“嗯,往rì里张九龄那个老匹夫乱搅,这伙人便跟着出来,如今九龄将死,那伙人便不敢混水摸鱼了。但不能掉以轻心,要知道就可关系到了天!你等也知这伙人是先隋余孽,近百年来,所起之风浪为之不少,就已二十四年来说,醴泉妖人刘志诚作乱,驱掠路人,将趣咸阳,这便是一例。文定,依你之言呢”

“恩师,所说不差。只是我等官卑职小,出不得多大的气力。刘师弟还好,如今迁左领军卫中候,而小徒只能整rì沉于中书烦事,实是展示不了,只能从各司卷宗里查找一二。”一人回道。

那称之为师者笑了,笑的咳起道:“文定,你这是怨了为师么?”

“不敢,小徒只是觉得冤,自云州来京师以来已近六年,评定每次为上上,为何恩师却要打压,人生有几个五年可叹,误过一次又得复等五年,小徒已老,可下有二子,说了几户京中人家,却皆是嫌弃我儿攀了个无能之父,恩师,小徒无憾可家人不能因此受累呀。恩师,小徒该死,请恩师罚之!”变坐为跪重重的叩头道。

师者久久而视,任凭其叩头,许久才道:“我知你难处,往rì是我少了你的关爱,你有怨气是应该的。好了,起来吧,等上几rì,我便与你安排。”

“谢恩师抬举,谢恩师!”仍是叩头,就连刘师弟也帮衬着谢道,“恩师,师兄是苦了许多年,就不要再罚他了。”

“哼!不罚岂能正门风。安排是安排,可这顶撞师长之过不可恕,自己掌嘴吧。”师者闭了眼说道。

那人听罢抬起头喜泣道:“谢恩师放过小徒!”说罢,自己便噼噼啪啪的掌起嘴来。

半响,师者睁眼,看了一眼那人嘴边泛着的鲜血,已是由掌落溅的四下都是,这才说道:“好了,这次与你个教训。明rì,你去休假替为师去一次荆州,去见见张九龄这个老匹夫。”

“恩师,以何为凭?”那人肿着脸问道。

“多嘴,明rì为师自有交待。”师者眼中厉sè一变,“我等之事岂能你来相问!看在你劳苦之上,这次就算了,如再犯这下等之错,那就不是掌嘴之说了。还有你!莫要仗着为师对你的宠爱,就胡乱帮忙,都好好的做事,不可怠慢了。”

二人施礼应道:“是,恩师。”

师者换了一口气,斜面以视门扉之上道:“如今已是盛夏,可谁能知道明rì便不是秋冬呢。你等二人要多想一想,天威难测,莫要引雷至自己的身上。文定,如今你之婿有几月未到为师的宅上了,你要多劝导劝导于他,让他心往这边靠靠,心中离那老匹夫离些。天看的起他,那是他的造化,若是哪天遭人恨上了,那便是他的倒台之rì。你女美艳已是闻于天的,你明白么?”

“恩师,这,这。”那人睁大了眼睛,就见师者点了点头道,“都当那年是为师从中作鬼,让你婿误会,却不知是天自己知道的,去岁洛阳一见,更是相赞,不过尚有贞顺皇后在,如今皇后已去,后宫空虚,谁能知道这天哪rì会想了起来。文定,此话虽然为师不想说,但见你婿是个人才,岂能让他就此断了前程,若是能依一棵大树之下,说不得能何他一家平安呢。”

“谢恩师,谢恩师。小徒叩谢恩师。小徒定能说动他来拜。”

师者不看那人叩头,又道:“点拔一二就好,不可说的明了。”

“恩师放心,小徒知道如何去做。”那人连同冷汗与脸上的血迹一齐擦了,恭敬而道。

“好了,都散了吧。为师还要接着钓鱼,看看这天sèyīn沉之下,能否能大鱼耐不得水下的闷而上勾呢。”师者说罢,复又将手放于光亮之下,那只手干净瘦弱。

门开,当先一人出来挺直了腰,看脸却是李扬之岳父杨文定。后跟一人而出,落了半步,笑了笑,正是往rì的刘县尉。二人悄声轻步而出,至墙外的马车,一先一后而上,杨父自袖中取一块面具附于面上,对已经换好的刘县尉道:“吩咐了下去,外门之中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再回复内门,就道现在不可乱动,等候时机。”

“是老爷。”刘县尉声音一变,看其脸却已是袁大师兄。

杨文定踏了一脚车厢,车老板扬鞭起直奔他处。

那小屋中,师者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老了,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田老四!”

“老爷,老四不在了,我是齐三,有什么吩咐。”不知何时,自黑影之中显出一人来,侍立而道。

师者又叹:“真是老人,忘xìng坏掉了。齐三,那劣徒明rì去荆州,他为明,你带人为暗。如那老匹夫奉诏交人还罢,若是有半分的迟疑你便当场格杀了。再有风家之人有不识时务之人也一并除去吧。陛下终是不放心一个遭贬之人,尤其是手中掌握力量的失宠之臣!”

“是,老爷。奴这就去召集人手。”齐三拱手应着。

“慢着,沿途多看着点他,他这个人老夫有些看不透。”师者又想及另一事,但还是放弃了,挥手让齐三离去,皱眉自语道,“难道他也看不透了。”想的却是刘县尉与自己的话,“恩师,师兄这些年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不禁恼怒的起来,站了身至窗前,一把将新贴的窗花撕下,迎了夕阳的余晖呼了一口闷气,轻声道:“这天除了陛下之外,还是我李林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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