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不许这么说她,谁也不能这么说她!”谢石突然吼起来,声音很大,面色通红,脸上的青筋都一道道的鼓了起来。
谢雨潇浑身一颤,吓了一跳。
“你不能这么说她,她是你的母亲,是个好女人,是你老爸让她失望!你知道,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你失望到底的时候,她的心就死了。”谢石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低到他的眼光又飘起来,能够回味起那段日子。
“儿子,来,老爸给你些东西!”
谢石停止了想象,走到屋的木床跟前,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木箱,又从床头摸出了一把钥匙,轻轻的打开了。
箱子里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是谢雨潇的不想再的一沓画。谢石却像对待宝贝一样,伸出双手慢慢的捧出,放在了床上。
画背面朝上,从墨迹的浓淡和线条可分辨得出画上勾勒的是一个长发飘逸的女子。谢雨潇有了兴趣,这是父亲画的吗?可完全不像是父亲的风格,这画上女子难道是母亲?
谢石将画翻了过来:“都吧,这就是你的母亲!”
谢雨潇将父亲了几眼,双手慢慢的拿起了一幅。
画上的女子真的很美,长发,大眼,身段优美,衣着是城里人的打扮,上去大方而得体。谢雨潇一幅幅的着,每幅画神态各不相同,有喜有哀。他翻了一遍后,将画全铺在了床上,然后专注的重新排列了一阵子,对父亲说:“这就是母亲的变化,由满足到哀伤,再到失望,直至离开!”
谢雨潇说的没错,谢石画的正是这些转变,不过他把最美的回忆都放在了最上面,最让人心酸的放在了下面,他怕到老婆的那种的眼神。
“是的,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你母亲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你不知道,她那时是我们美院最美的。”谢石拿起了一幅笑的最灿烂的画像,嘴角含笑,边边说。
谢雨潇着画的母亲,尽管内心也涌起一阵温情,甚至渴望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但他却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原谅母亲的。抛夫弃子,这种事怎么做的出来?
“母亲为什么要弃我们而去?”
谢石被问到了痛处,说以后再讲,就将画又重新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
谢雨潇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再问下去,父亲一定会急眼,就不再追问了。虽说不知道母亲当年离去的真正原因,但这并不重要,对他而言,知道与不知道并没什么区别。
次日清晨,趁着父亲谢石外出写生,谢雨潇将姐姐谢雪妮拉到了自己房内,有些尴尬的说:“姐,我需要点钱。”
“要多少?”
“五百就够了。”
“干什么用?”
“去上大学,我考上东泉大学了。”
谢雪妮一阵欣喜,说道:“我就知道我这弟弟聪明、能干,等着,姐给你拿去。”
不一会,谢雪妮拿来了一个小布包,打开来说:“大概两千多块钱吧,家里就这么多了。”谢雨潇鼻子一酸,拿了五百块装在身上,将剩余的钱包好硬给姐姐了回去。
谢雪妮又过去说:“城里可不是咱们小山村,你那电视上,啥不要钱,上厕所都得五毛钱,还有,大学学费那么贵,你去了咋弄?你把这钱都拿上,还差多少给姐说,姐给你想办法去。”
“姐,你别担心了,我有办法,有圣水还愁没钱吗?”
“你呀。”
谢雨潇开始收拾东西,将一些必需品装在自己的帆布书包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洗了个头,挎起书包,和姐姐道别。走到院,他又抱着黑豹的脑袋亲昵了一会后,缓缓的走出了篱笆大院,踏出了生活了十八年的血灵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