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柳松泉非常烦恼,主要还是一品兽斋几位合伙人对他的攻讦越来越激烈的原因。但那一池子混合的兽血卖不掉也是一个原因,这个原因甚至成了几位合伙人合力攻击他的借口,是最近一段时间一品兽斋内部暗潮汹涌的一个导火索。
柳松泉清楚地知道,那池子混合的兽血卖掉,并不能彻底消除几位合伙人对他的攻击。几位合伙人对他的攻击,表面上看是因为那池子兽血卖不掉,实际上却与那池子兽血无关。
那几位合伙人真正想要的还是其他更大的利益。
可是,那池子混合兽血如果卖掉的话,倒也能缓解几位合伙人的攻击,他也能因此掌握主动。
可是,这可能吗?
柳松泉因此努力了很久,都没有效果,原因他很清楚,那是几位合伙人在暗中捣鬼呢,甚至于,他都怀疑那一池子兽血的变故就是几位合伙人搞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制造攻击的理由。
自己的女儿他自己清楚,他都卖不掉的兽血,女儿能办到吗,这显然不可能。
不过,看柳瑶儿那一脸正色,他心中又有些打鼓,难道女儿真办了件厉害的事儿?
“是的,就在刚才,我把兽血全卖了。已经谈妥了,明天中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是可惜啊…”柳瑶儿有些懊恼,“对方很狡猾,杀价杀得厉害,最终只谈妥了一桶十六万金币的价格,利润并不大。”
柳松泉一听,顿时相信了柳瑶儿是真的把兽血卖掉了,如果没有真的卖掉,她岂会说出这么逼真的谎言,而且女儿也实在没必要编出这样的谎言来哄他开心。
倒是一池子兽血一次性全部卖掉,成交价还达到了一桶十六万金币的价格,还真让柳松泉吃惊,按照这个价格一品兽斋不仅没吃亏还略有盈利,这在已经准备好了认栽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是意外惊喜呀。
柳松泉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买走了这池子几乎形同废物的兽血呢,于是仔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柳瑶儿就把卖兽血的经过说了出来。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柳松泉脸上轻松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灼。
柳瑶儿见状,不禁有些心虚,莫非自己好心办了错事吗?
“爹,您怎么了,您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啊…是不是我做错了?”
“不,你没做错。”
柳松泉给了柳瑶儿一个肯定的回答,毫不掩饰地赞赏,然后摇摇头,颇有些无力地说,“只是这事有些不太妙啊,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现在我却感到几分不安。”
“啊,为什么?”柳瑶儿心中一跳,她也让柳松泉的话惊住了。
柳松泉道:“这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靠,你想,那一池子兽血堆在那里多久了,满池子的混合兽血既不能拿来吃,也不能拿来炼丹,混合的血毒甚至让众多炼丹师束手无策,形同废物,那些老顾客早都直截了当地的表示吃不下那些兽血了对吧,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冒出了一张陌生面孔,还那么直截了当地买走全部的兽血。为一池子如同废物的混合兽血付出三千多万金币,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寻常。”
柳瑶儿陷入了一阵沉静,脑子里回想着与方少白谈判时的场面,貌似乎那姓方的家伙,总是带着坏笑,难道说那家伙真不是简单地来买兽血的,而是另有企图。
这么一想,柳瑶儿也觉得不安了。
柳松泉沉声道:“我怀疑,那姓方的小子有可能是那几个闹着分家的家伙找来的,是他们设的一个局。”
“怎么会?”柳瑶儿惊得跳了起来,面色发白。
“你想啊,他们本来就是以那池子兽血卖不掉为由来攻击我。他们再找个人来买走兽血,到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我柳松泉作为斋主经营不善,害得他们要自己出钱找人买走兽血避免一品兽斋的亏损,那我这脸可丢大了…”
柳松泉一脸苦笑,似乎已经认定买走兽血的人就是几位合伙人找来的托了。
经柳松泉这么一说,柳瑶儿更急了,一转身就要冲出园子。
“瑶儿,你回来。”
“爹,我得赶紧去把那姓方的找回来,告诉他,这兽血我不卖了。”
“你别着急啊。”
“这怎么能不急呢,我不能让那姓方的这样算计,害得爹你丢脸,我可不干。”
“唉,你听我说,若是那姓方的小子真是那几家找来的托儿,估计从你送他出了一品兽斋时,就找地方躲起来了,你根本找不着他。而就算你找着他了,你又能怎么样,你刚答应卖的,价格也谈好了,一转身又反悔了,这是没信义,正好又是一个借口让人抓住,必然大做文章,损失更大…”
柳瑶儿顿时惊呆,一张端庄贤淑的俏脸,已经是花容失色了。任凭她是大家闺秀,但毕竟没经历过各种阴险算计的事儿,冷不丁碰上一件,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