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也慌了,问道: 那我咋办?
神婆也没辙, 说: 只能跟鬼交流交流了, 我的法器都给砸了, 做不了法, 不然收了他,凉他也不敢不给面子。
我外公就回到家, 跟家人邻居说了这件事儿,邻居有个老头一听,惊呼道: 你是在北滩的草地上睡觉的? 坟旁边有个树?
我外公点头道: 对, 就是那。
老头又问道: 你说那个人, 梦里那个, 长啥样?
我外公就根据印象形容了一下。 这下那老人吓的脸色都变了,骂了一声造孽啊,那个人是宋尧舜啊, 死了几十年了, 怪不得你不认识他, 当时他死的时候, 你还没出生呢! 这下可遭了, 那狗犊子活着的时候就是个牛脾气,出了名儿的难说话,死都不肯吃亏,你这事儿, 我看悬。
我外公吓的噗通都跪下了,道: 大伯啊, 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看我这样儿的, 下辈子可咋活?
那个我外公叫大伯的老人就捏着胡子道: 这宋尧舜是个老光棍, 也没个一儿半女留下来, 这样,明天我带你过去, 今天晚上你给他扎个纸人, 最好是女的, 看他肯不肯给我这个老骨头个面子了。
我外公就连夜扎了个纸人, 花花绿绿的,不好看,可他总归是个妞儿不是? 就跟着那个老人去了北滩, 烧了纸人纸钱, 那老人念叨道: 尧舜啊, 勤松是大志的儿子, 大志你知道吧, 都是老兄弟啦, 现在的小孩子不懂事儿, 你个做叔叔的, 该教训的也教训了, 就饶了这孩子吧, 真等我们这些老骨头下去陪你了, 你也跟大志好见面, 是不?
我外公当时也道了歉, 就想着, 这下礼也送了, 熟人也找了,好话也说尽了, 现在的政府机关也未必比这个还难搞定, 总该康复了吧?
可是回到家, 睡了一夜, 早上醒来趴水缸里一看倒影, 还是没用!
这下我外公彻底火了,我草, 你还欺负人欺负上瘾了,当老子是你捏的了是不? 他扛着铲子就上了北滩。
站在门前狂骂了半个小时, 那是怎么难听怎么骂, 直骂的口干舌燥的时候, 你把铲子往坟头上一插,掐着腰道: 姓宋的! 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今天老子就站在这, 你要么现在就让我的脸变回来, 要不,信不信爷爷现在拆了你的阴宅? 不给我活路,我让你死无全尸!
我外公就往手里吐了口吐沫,道: 我数到三, 一,二,三!
三一数完, 他一铲子就铲了下去,谁知道咔嚓了一声, 他放下铲子一摸,哎呦我去,这脖子好了!
跑水边一看,这鼻子不歪了,眼睛正了,嘴巴也正常了!
(这件事儿, 是真实存在的,我现在代入到故事里, 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因为我外公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是告诉我们,人都一身胆,不要命了,鬼都害怕, 但是我现在在澳大利亚留学的阿姨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她相信我外公说这个事儿的真实性,但是她的理解去是因为我外公下那一铲子的时候, 用力过猛,所以让已经错位的肌肉恢复了正常。 这个倒也说得过去,小伙伴们怎么看?)
所以我, 就想用我外公的办法来对付这只鬼婴, 可是我说了半天,他干脆不鸟我了, 我这样说下去也没意思, 三杯酒下肚也有点晕乎乎的, 就下了楼。
走到二楼楼梯上, 我看到秦培,光着身子坐在地上,使劲儿的挫着身上的梅花印记, 她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着我,泪流满面,道: 三两, 我不想死。
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任何人都一样, 谁能坦然的面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