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真正恐惧的东西,并不是黑夜,鬼怪,而是孤单。试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一个人躲在一个四面透风的小屋,外面响着呜呜的风声,再加上几个飘忽不定的鬼火,那是什么概念?
可是在同样的环境里,你有四个人,四个好朋友在一起,亮一个一百瓦的灯泡,拿上一幅扑克牌打上斗地主,顺便喝俩小酒,谈论下谁家的姑娘初长成,胸挺屁股翘之类的话题,那管它阴风怒吼,量它四周是乱葬岗又如何?哥几个岿然不动心若磐石的。
眼下的情况正是如此,前面那个偷窥的人影,不知道是因为五个灯光聚焦的原因,还是它本身就是那样。
那个扣在屏风上的手,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给人一种比尸体更冰冷的感觉,而那张脸,任凭五个灯光全部打上去,也看不清楚。
一片的朦胧,或者可以换一句话说。我们的一张脸,会有崛起的嘴巴,凸起的鼻子,黑黑的眼睛,而它,似乎只是一个平面。
只有头上的长发,才能让人觉得,那是一张脸。
不是我们看不出清楚它的长相,而是它根本就没有五官!
大哥的反应飞快,我一声大叫,“谁!”字刚出口,他已经像一个离弦的剑一样冲了出去,接着就是朱开华。
可是等我也紧跟着冲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们俩都在原地站着,我用手电扫了扫四周,问道:那个东西呢?
大哥摇了摇头,道,跑了,跑的真他娘的快。
朱开华更是不可思议的直摇头,道:这不可能!几步路的距离,它能跑到哪里去?!
是的,不只朱开华一个人这么觉得,连我都感觉身上有点冷飕飕的,在一层时候我被那只老鼠王以那样的速度拖着跑,那时候离朱开华还有一定的距离,他都能暴起来跟上,现在一个他,再加上一个反应速度似乎更高一筹的大哥,两个人竟然这样的把那玩意儿给追丢了?
这时候,二哥却蹲在了地上,我们把手电照向他,发现他蹲的那个地方,面前有一滩的水渍,他身手手用中指在水渍上沾了沾,眉头紧皱,我叫了他一声,他都没有抬头。
我们几个对他的操蛋脾气已经渐渐的免疫了,你不回头,我们也来学着样子成了吧,分别蹲下身子,围着那滩水渍,沾了点在手指上,凑到了鼻子下面。
张凯旋一闻,眉头也皱了起来,低声道:这是什么味道?
朱开华使劲儿的嗅了嗅手指,挠了挠头,不确定的伸长脖子对我们说:我想我闻出来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赶紧眼巴巴的看着他,不只是我,连我二哥都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朱开华被我们这么一看,有点不好意思的在那边扭捏,我就对他说道:草,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行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朱开华压低声音,讪讪的道,我也就是一嘀咕,你们这么隆重的看着我干嘛?我说,你们难道就没感觉这玩意儿。
是六神花露水的味道?
我骂了一声***,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关键时刻你能别这么扯淡行吗?我大哥也是被弄的扑哧一笑,看了一眼朱开华,可是我看着他的笑,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妩媚,配上他粗狂的五官,弄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甚至我看他看朱开华的眼神,都有一点嗔怪的味道。
我使劲儿摇了摇头,打了个哆嗦,心道我他娘的肯定是看错了外加想多了,大哥对村里的张寡妇痴缠的紧,应该不会好那口吧?
不过下一刻我却感觉,说不定俩人的身手都不错,而且都迷恋倒斗,或许是因为这个惺惺相惜,产生了那么丁点的,感情?
正在我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时候,张凯旋皱着眉头,没有看我们,而是看着我二哥问道:这香味,闻着是檀香,可是你有没有感觉,这里面有股特别的,说不出来的味道,说腥味谈不上,说臭味也谈不上。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继续嗅着手指,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形容了。
可是我却琢磨出了点东西,刚才我也只是沾了闻了下,感觉挺香的就被朱开华给打断了,现在听张凯旋说谈不上腥算不上臭的,那肯定就是腥臭都有点了。
液体状的,腥臭的。我在雨林山里见过,那就是尸油。
想到这里,我又低下身子去沾了沾地上都的水渍,触手之后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不是尸油,没有尸油那种触感上的滑腻,尸体的油嘛,其实跟其他动物的油是一样的,摸在手上腻腻的,非常不舒服。
可是这个,从手感上来感觉,似乎就是单纯的水,地下的水渍,更像是在晾衣架上衣服低落的水一样,而且,其中除了香味,那种香还不是单纯的檀香,更夹杂了张凯旋所说的淡淡的,极淡的腥臭味,没有张凯旋的提示,我是绝对闻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我刚才回想的地方,很不对劲儿,却又想不出在哪。
低头看了下那个水渍的形状,忽然打了个激灵!
水渍的形状不对!
刚才我想象这个水渍类似于晾衣架上衣服的水滴落在地上形成的感觉,可是这一点却要去注意。
衣服在晾衣架上,距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
水滴滴在地上,会成溅射状分布,也就是说,水滴滴在地上,会从地面弹开,裂成更小的水珠散落成一个水点,而且,那样形成的水渍,形状很不规则。
地面上的水渍也是这样的情况,我几乎是趴在地面上去看,是的,下面的痕迹,绝对是由一定的距离滴到地上的,形成了一圈溅射的痕迹。
而如果是晾衣架上的衣服,是紧贴着地面呢?
衣服上的水,没有经历低落的过程,直接流到了地面上。
那样在地上形成的水渍,就不是溅射状,而是很规则的水流状。
问题就在这里。
这摊水渍是那个偷窥我们的“人”留下的,而它留下的水渍却是溅射状的。想到这里,我哆嗦着问我大哥道:大哥,粽子的脚,是站在地上的吧?
大哥白了我一眼,像看一个傻逼,没好气的道:不是站在地上的,难道还是飘在天上的?飘天上的那是鬼就是神仙,不是粽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他娘的都快哭出来了。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