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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00.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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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日后,夫妻二人关系便陷入了一个怪圈当中,亲密不似亲密,冷战不像冷战,这一点,一直在乔英淇身边侍候的绿茵感觉最为深刻了。

若是以前,哪怕这两人再怎么折腾,每晚殿下总是会回到正院就寝,便是偶尔闹得厉害了,过不了几日总会有一人主动求和。可如今,只要二人共处一室,便连整个屋内都显得异常压抑,估计当事人也有此感,所以自过了谦王府小郡主满月宴后,恒王夫妇分房而睡已近一个月。

可若说这两人在冷战吧,又不像,夫妻该商量之事还是会有商有量,王妃照旧将殿下的事打点得妥妥当当,该她做的绝不假手于人。

对夫妻两人行至如今这地步,赵瀚霆却是束手无策,他知道乔英淇心里有个洞,一个无论他再怎么填补也填不满的洞。

每每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他便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最终只能落荒而逃。

再无瓜葛便是最好的弥补,他真的错了,他根本不应该多再活这一世,更不应该重活之后再去打扰她,伤势可以愈合,可伤痕却有可能伴随终身,他太过于高看了自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头响起,他不自禁皱起了眉,正想呵斥是何人如此不懂规矩,便见葛昆一脸凝重地迈步走了进来。

“殿下,出大事了,京卫指挥使司新近提上来的知事陈邵在京城万福楼打死了人。”

赵瀚霆大惊失色,一下子便挺直了腰急切地问:“什么?可知死者何人?”

“死者乃左佥都御史李大人嫡孙李锬,如今东城兵马指挥司梁大人、刑部左侍郎王大人正在现场,已将陈邵制住。”

“刑部官员?为会竟一下子便闹到了刑部去?”照理此事应由京师府将疑犯收监审讯,再依次上报刑部、大理寺。

“只因王大人恰好与国子监几位大人亦在万福楼饮酒,正正目睹了陈邵杀人经过。”

赵瀚霆浓眉皱得更紧,万福楼人来人往,又有朝廷官员在现场亲眼目睹行凶经过,无论陈邵因了何事与那李锬起了冲突,此事必难善罢干休。

“殿下,徐大人求见。”

“快快有请!”赵瀚霆略一怔,忙道。

不过一会的功夫,一名约莫三十岁左右,着一身靛蓝色常服的男子便出现在书房内,正正是赵瀚霆的心腹徐良庆。

徐良庆进门见过礼后,便直接道明来意:“陈邵之事,殿下万万不可轻易插手,只需静观其变。”

“本王明白。”赵瀚霆有些不解他急匆匆来见自己竟是为了提醒自己切莫轻易插手,一个小小的知事,不管他是否真的杀了人,都轮不到自己去插手此事。

徐良庆见他如此反应,便知他仍未清楚陈邵的身份,略顿了顿才道:“陈邵生母与平西侯夫人娘家嫂嫂乃表亲,陈邵被抓时还大声嚷嚷着他有镇国公府撑腰。”

赵瀚霆脸色大变,平西侯乔煜?那陈邵兜兜转转竟与镇国公府扯上关系?

“陈邵杀人铁证如山,他必是逃不掉杀人填命的下场,可他这一嚷嚷牵扯出镇国公府,再加上有心人利用,只怕会越闹越大。不过殿下也无需过于忧心,这陈邵与镇国公府并非亲近关系,亦非乔氏族人,兜了几个大圈的一点儿亲戚关系,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镇国公乔正林无论在朝廷还是在民间,均极有威望,乔氏一族治家甚严,行事更是低调,想来一时半刻让有心人抓不到把柄,故而才拐了几个弯寻到了陈邵。否则,此事对镇国公府的打击必不会如此不痛不痒。

赵瀚霆冷笑一声:“陈邵可是京卫指挥使司正八品知事,而京卫指挥使司又恰恰在本王手中,本王与镇国公府的关系更是众所周知,本王从不相信巧合,陈邵杀人或许是真,可这当中内情却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徐良庆默然,赵瀚霆所说的这些,正正是他所担心的。前不久朝臣重提册立太子之事,皇上虽一律留中不发,但在朝堂上却对‘册立太子利于稳定朝野’此话表示了赞同,大有不日便会下旨册封太子之势。

再加上谦王妃产女,虽只是个小郡主,可相对于至今无一儿半女的恒王来说,却算得上一个优势。

今上唯两子,太子之位,非此即彼。

一切事果如两人担心这般,陈邵一案越闹越大,死者李锬的祖父李御史哭跪御前,请求严惩凶手,正元帝龙颜大怒,着刑部严审此案,若杀人事实,定要从重处理。

又有朝臣质疑,陈邵一无功名二无封荫,文不成武不就,是如何进入担负京城安危重责的京卫指挥使司,并在其中担任官职的?

自然而然,陈邵被抓捕时所嚷嚷的有镇国公府撑腰之话便被提起,一时间,镇国公府、恒王府同时被卷入了风口浪尖当中。

恒王赵瀚霆自大明庄静养后回朝,除与镇国公府走得近些外,便是一些自他征战沙场便跟随身边的臣下稍稍亲近,除却公事外,与朝中其他大臣素无来往,更无私交,加之他性子冷漠,行事又过于雷厉风行,从不讲情面,故而朝中一时竟无人为他说话。

娘家无端卷入风波当中,乔英淇又岂会无知无觉,她心急如焚地欲回国公府问个究竟,却得来乔煜命人所带之话,让她不必担心,静观其变便可。

兄长既如此叮嘱,她便只能暂且按下焦虑。

这日,趁着来府议事的徐良庆等人离开,她稍稍收拾一番,便打算去见赵瀚霆。

这一个多月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夫妻俩每日见面的次数甚少,有时甚至好几日不曾谋面,真真正正做到了相敬如宾。

她承认那日听了余少芙之话后心里确是憋着气,就好像已经慢慢开始结疤的伤口又再被人撕裂开一般,迫使她不得不再去面对过往那些并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将金簪插入发髻中,望了望铜镜中平静如水的脸庞,她不自禁低低叹了口气。

成婚不过一年,她好像已经有些找不准与他的相处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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