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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连陌慌忙朝着自己的脚下看去,脚后跟上占了一小片红色的纸,她方才意会,赵隐刚刚成亲,院中随处飘落着红色的纸,在死角处打扫不干净,随风吹起,唐连陌便踩到了,沾到了脚下,成为了慕倾屿眼中的罪证。
“街上就不能有红纸么?”唐连陌辩驳着。
慕倾屿哈哈大笑,似乎在笑唐连陌的无知,“你若是真的上街了,定然是去闲逛了,你会在一个地方站立很长的时间,会将这张纸踩碎,可是如今---”
接着他蹲下身子,把唐连陌脚下的那张纸拿了起来,说道,“这张纸完好无损,可见你是步履匆匆,逛街只是一个借口,看赵隐是真!鲫”
他果然是明察秋毫,唐连陌现在已然心潮起伏,不知道如何应答,他曾经说过,若是让他抓住的话---赵隐就算是不死也得扒层皮。
“放心,赵隐现在在牢中,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本王不会与他计较!”接着,他坐了下来。
一声心疼袭上唐连陌的心,她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手紧紧地握起,说了一句,“今日舟车劳顿,我困了,去睡觉了!”
说着,唐连陌去了自己的寝殿,说是要睡午觉,其实哪里睡得着,关着的毕竟是她昔日的心上人,她一心以为赵隐会娶她的,谁料事情竟然成为今日这般模样峻?
怨谁呢?
傍晚十分,灵儿匆匆走了进来,说阿旺找过她了,赵隐那日喝了酒,便觉得浑身燥热,整个人都不是他了,赵隐自己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灵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似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唐连陌抓住灵儿的肩膀摇晃着,“而且什么?”
“而且,端王喝酒的那个杯子,是结婚当日太后送给他的杯子!”灵儿说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缘故,可是她知道,这定然不是好事!
“什么?”唐连陌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
明明当日只有一只杯子,那只杯子唐连陌早就拿回东豫王府了,为何还会有第二只?
难道老毒妇的目的在她?那日慕倾桦明明去宫中哭诉过自己要害端王的,只是当时端王好好的,并没有她的罪证,所以她才能够逃脱,今日呢,端王已经中毒了!
果然,片刻之后,宫中来了一位公公,说让唐连陌进宫。
唐连陌的心无端地跳起来,现在,这把屎盆子,当真要扣到她的头上了么?
出了寝殿,经过大厅,慕倾屿坐在那里,似是在想着什么,唐连陌无助地叫了一声,“王爷!”
慕倾屿眼眸微抬,看向唐连陌,说道,“事情办完了,便早些回家!”
唐连陌心中却是苦楚难忍,回家?此去她还回得来么?
唐连陌亦不知,为何慕倾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脸上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不愠不火,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如此刻他的面庞,平静如水。
唐连陌去到宫里之时,天已经擦黑,照例是在金銮殿,只不过这次,大厅里没有那么些人罢了,只是寥寥落落地坐了几个人,清欢郡主慕倾桦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偌大的金銮殿里,耳朵里的“嗡嗡”之声凭空让唐连陌听了心悸,迎朵站在太后的身后,眼光充满敌意地看着唐连陌。
太后的眼睛看了一眼唐连陌,两个人的冲突已然甚嚣尘上,不需再伪装。
“带人!”太后对着唐连陌的身后说了一声。
不多时,唐连陌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忍不住回头看去,两个人侍卫拖着一个满身血衣的人走了上来,头发披散着,拖拉之处,是一道血印。
虽然那人头低垂着,凌乱的头发盖过了他的面部,但是唐连陌还是忍不住手往嘴里含了一下,吓了一跳,赵隐,昔日威武洒脱的御前一品侍卫赵隐,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唐连陌的心里涌起一阵心痛,掌心攥得紧紧的,可是即使心内恨不得要是杀死这个老毒妇了,也不能有所表现,现在,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闺阁中时,每日都觉得很快乐的,不似如今这般,每日都蒸烤在刀尖上,睡着了都觉得喘着粗气,她嫁来东豫王府也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却似已经十年那样久了。
“侍卫赵隐,喝了贴壁红莲,暂时得了失心疯,差点要杀死自己的妻子,亦是我祁天国的清欢郡主,其罪当诛!”接着,太后拿出了赵隐喝酒的杯子,果然如阿旺所说,和赵隐成亲当日一模一样的杯子!
赵隐成亲所用的那只杯子,分明还在东豫王府,这只杯子,不用问,定然是这个老毒妇暗渡陈仓放到赵隐的家里的,慕倾桦傻吗?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还是已经看出来了,却是要故意打击唐连陌。
“这个杯子,哀家只给了赵隐家里一只,而这只杯子上面,有着贴壁红莲,能够让人得失心疯,根据上次清欢郡主所述,这只杯子,只在成亲当日,东豫王妃曾经动过,赵隐当时并未喝酒,
只毒死了一只猫,而现在,端王喝了,得了失心疯了,唐连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太后唇角含笑,阴冷的笑意让这个夏天无端地觉得寒冷,唐连陌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她说了一句,“我没有给赵隐下毒!”
语气当中万念俱灰,亦是破罐破摔。
无论她如何反驳,都翻不出太后的掌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辩驳不过太后,毕竟太后有备而来,已然把她的十二条退路和借口都堵得死死的了。
“没有给他下毒,他如何得了失心疯?”太后问道,今夜,她必然要整死唐连陌!
即使整不死唐连陌,那么赵隐也要死。
不是有情人么,这下子,看着两个人要如何选择了!
而唐连陌若是选择毒药是自己下的,能够减轻赵隐的负担,罪行会轻一些;如果不承认,赵隐就要一力承担杀妻的罪过,如太后方才说过的那样:其罪当诛!
当诛!
唐连陌刚要跪下,大殿门口一个声音便传来,“这杯子里当真有毒么?”
唐连陌蓦地一惊,是慕倾屿的声音?猛然回头,但见他大步走进殿来。
显然他的出现让唐连陌吃了一惊,临出门的时候也没见他有要跟来的意思啊?难道他又是贴壁偷听,知道了太后的心思,所以才来的?
而他来,则正中了太后的下怀。
正如上次那样,幕后所有的动作也不过是针对他。
“东豫王?”声音听起来和气,不过那种发自内心的冷冽却是怎么也掩不去。
“杯子里当真有毒么?本王听闻这贴壁毒药要几日才能够去除得掉,若是真有的话,现在应该还在才是!太后可找人验过了?”太后说话的口气冷冽,可是东豫王的态度亦是鄙夷,且骨子里有一种傲慢,很是瞧太后不起。
“哀家若是不找人验过,如何会知道这杯子里面有毒?”太后说道。
“哦?”慕倾屿似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那本王试试如何?”
这句话出口,显然令大殿里的人等都大吃一惊。
“二哥哥,不可以,这杯子里确实有毒!”首先着急的便是慕倾桦。
果然是兄妹情深啊,这样惦记自己的兄长,她的丈夫如今趴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她却不闻不问,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她偷眼看了一眼赵隐,狼狈可怜,与昔日已经无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