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望着屋顶,青黛的话还在耳边久久回响,她脑子里一团混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难不成刚才院子里来的人便是要杀她灭口的?
青莲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转念一想,这是王府,那人再有胆子,也不敢在府里杀人行凶。可刚才她们说的那翻墙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被惊走了?想唤管家过来查查,却又怕周丹娘暗中使坏,一时心里惶惶不安,犹豫着是不是真的告诉青黛那人是谁?毕竟忠毅侯是武将出身,府里的守卫定比齐王府要强上许多,既然他们要查那人,自己说了是不是就能换来保命的机会。可万一今日翻墙之人不是那人派来的,若让他知道自己违反约定泄了密,反倒惹来了杀身之祸?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青莲陷入了两难境地,以至于后来的几日疑神疑鬼的,看什么人都不对劲,动不动就骂人砸东西,闹得翠珠和蕊珠两个贴身丫鬟也不得安生。
至于所谓的男人,在周丹娘大肆搜查之后依旧无所获,不过这事却都放在了齐王府人心里。
过了快十天,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青莲院子里也渐渐安宁下来。
青黛打齐王府得了消息之后,唤了陈玄前来交待了两句,陈玄听罢嘴角抽了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上回就在外散布消息给齐王世子妃,这次又要他派人进王府……说起来,夫人和老大的行事风格还真是像啊!
陈玄苦着一张脸,“夫人就这般肯定末将能办成此事?”
“华韶彦手下不留无用之人。”青黛扫了陈玄,这小子真能装,“他是什么身份我没过问,但多少猜得出。你从去西北就跟着他了,能力方面我自然不会担心。”
“那可是齐王府啊!?”陈玄故作为难道。
“齐王府怎么了?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偷东西,我不信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若是办不成,那我就让我家杏花还是重新考虑考虑要不要换个更好的嫁了。”
一说起杏花陈玄急了,杏花最听青黛的话,青黛若说她不嫁,那小辣椒指定不嫁到手的老婆怎么能丢了。
“别啊,夫人,奶奶,这聘礼都下了,婚书也换了,您可不能改主意了!我这就去办,这就去!”
说话间杏花进来了。陈玄面色一喜,随即听到青黛挑眉轻哼,“夫人吩咐的事,末将这就去办!”说完,无比幽怨又留恋地看了杏花一眼,“杏花,你可一定要等我!”
当着青黛的面陈玄说这样的话,杏花俏脸顿时一红啐了陈玄一口,“奶奶让你办事,还不快点去杵在这里像什么话!”
陈玄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等出了门步伐又慢了下来,轻声呢喃道:“齐王不知与此事有没有干系,借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探上一探……”
陈玄一走,青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家杏花是个有本事的,把陈玄吃得死死的。你没过门,他就这般模样,看样子以后是个会疼人的!”
杏花羞臊地嗔了青黛一眼“奶奶,不带这么排揎人的。”
“好好,我不排揎你,挑个日子,你们俩赶紧把事办了,免得陈玄整日里在院墙外面转悠。”
“不跟您说了!”杏花被青黛说得面红耳赤跺跺脚跑了出去。
青黛望着杏花离去的身影笑了笑,很快就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前方战事还在继续,北胡虽然在丰邑一役中损失了不少,但战争还在继续,华韶彦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把宗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战争除了人与人对抗外,打的是内耗,打的是补给,大华内里那危及华韶彦的祸源依旧潜藏在深处。前方打仗背后不稳,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青黛知道,华韶彦暗中定是谋划着什么,公主亦在查探,而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从小处下手。齐王府那边周丹娘柴火堆已经架起来,却久久不动等待时机。她可不想再等了,不妨再添把火。惩罚青莲的同时,就算烧不到背后那人,撩起点火星也不错。
青莲好些日子没有睡个踏实觉了,青黛的话如梦魇般缠绕在她脑海里,她日日提心吊胆,身子不见好反倒更差了。好不容易捱过了半个月,府里再无一丝风吹草动,青莲的心绪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不再胡思乱想了。
是夜,青莲躺在床上正要入睡,阖上眼的一刹那,她感觉到有道黑影从窗边划过。
青莲那根原本放松的神经忽然有紧绷了起来,她睁大眼睛望着窗外,唰一下,黑影再次闪过,真真切切地定在了窗户外不再动了。
青莲大叫,“翠珠!蕊珠!”喊了许久无人应声,青莲一下子慌了,抱着被子蜷缩在炕角颤巍巍地对着窗外的黑影道:“你,你是谁?”
“夫人明知故问,莫不是忘了与我家主子的约定?”黑影发出的声音嘶哑,阴渗渗的。
“没,没,我没忘,我一个字都没有说。”青莲着急辩解,她真怕那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直接要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