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我有眼无珠的自罚!”
“将军这是何意?”
安义辅苦笑,说道:“史凯文早已私通宁南,欲助宁南,灭掉风国,而我等,竟然还帮着史凯文搅乱贞郡,我们都是在助纣为虐,难道还不该自罚吗?!”说着话,他转身对上官秀说道:“大人请上座!”
史凯文私通宁南?叛军众将皆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人们的目光才落到上官秀身上,好奇地问道:“将军,这位是……”
不用安义辅介绍,上官秀向众人含笑说道:“在下金川县新任县尉,上官秀。”
一听到上官秀这三个字,众人的脸色无不是为之大变。猛然间,中军帐里传出一阵沙沙沙,众将的佩刀、佩剑齐齐出鞘,人们对上官秀怒目而视,大有扑上前去与他拼命的架势。
兴州一战,己方本可以大获全胜,一举拿下兴州,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是这个上官秀率领金川军突然杀出,偷袭己方的背后,使得己方的胜券在握转瞬之间化为乌有。
“上官秀,我们找你还找不到,这回好,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兄弟们,我们把这狗官碎尸万段!”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声,一名身材魁梧雄壮大汉提刀向上官秀走了过去。
这名魁梧雄壮的大汉正是安义辅麾下的正印先锋官,廖征。
看到廖征气势汹汹地直奔自己而来,上官秀面无惧色,背手而站,他也没多看廖征一眼,目光只是落在安义辅身上,笑而不语。
他既然敢来,就不怕与对方动手,即便他打不过对方那么多人,但跑掉还是没问题的。
廖征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上官秀近前,手中的佩刀高高举起,作势要劈砍下去。安义辅脸色顿是一沉,厉声喝道:“放肆!不得无礼,退下!”
“将军,他……”
“我让你退下!”安义辅皱起眉头,怒视着廖征。
廖征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唯独怕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安义辅。他瞪着上官秀好一会,狠狠把手中刀放了下去,然后向安义辅躬了躬身形,退到一旁。
安义辅向上官秀苦笑道:“大人,末将麾下的兄弟们都是粗人,有无礼之处,还请大人莫要见怪。大人请上座!”
上官秀倒也当仁不让,在中军帐的主帅位置坐了下来。众将呆呆地看着安义辅,都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礼遇上官秀,此人明明是己方的仇敌嘛!人们忍不住纷纷问道:“将军带此贼前来,又……又是为何啊?”
安义辅正色说道:“我已决定弃暗投明,转头上官大人麾下。”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急声说道:“可他是朝廷命官,而我们都是叛军啊!”
安义辅没有立刻接话,他在上官秀的左侧坐了下来,扭头看向上官秀,等他做出回答,或者说,等他做出一个保证。
兄弟们说得没错,他们都是叛军,是朝廷追缉的要犯,如果投靠上官秀的结果是被抓、被罚,甚至是被处死,那么,他宁可遣散自己麾下的这群兄弟们。
上官秀明白安义辅的意思,也理解他心中的顾虑。
他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首先,我并非什么朝廷命官。我现在的县尉一职,是靠我自己的实力硬夺来的,朝廷可从未应允过此事。”
言下之意,他和在场的众人都一样,不同的是,叛军是高举着反朝廷的旗号在招兵买马,而他则是借着朝廷的旗号在招兵买马,其实本质上都一样,都是在拥兵自重。
他继续说道:“其次,如果你们都愿随安将军投靠于我,那么以后,你们就是我上官秀的手足兄弟,你们以前的所作所为,我既往不咎,如果有人拿你们以前的事要治罪于你们,不管他是谁,我上官秀绝不答应,一定力保你们到底!即为兄弟,便要同生死,共进退,我不会扔下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不管!”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一旁的安义辅大点其头,也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环视在场的众人,说道:“各位都听见了吧,这是上官大人给予你们的承诺。大人向来一言九鼎,言而有信,既然大人这么说了,我绝不怀疑!”
上官秀笑了笑,接道:“我虽不反朝廷,但也不会任由朝廷在我头上指手画脚,如果朝廷非逼着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逼着我拿我的兄弟们开刀,我会与朝廷力争到底,哪怕与朝廷拼死一战,也在所不惜!”
安义辅这些部下的身世其实都和他差不多,是被朝廷逼得实在无路可走了,才跟着安义辅揭竿而起,对抗朝廷,现在上官秀肯不计前嫌,又肯力保他们,加上安义辅业已投靠上官秀,众人也不再犹豫,纷纷拱手施礼道:“承蒙大人不弃,从今以后,我等愿誓死追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