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好奇地问道:“驻扎于沙赫的宁南军撤回到宁南国内了?”
“虽未撤回,但也没有继续向沙赫境内深入的举动。”说到这里,唐婉芸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齐溪族的族长对你的意见很大,你在齐溪族领地内放的那把大火,足足烧了五天五夜,把齐溪族领地内五成以上的林子都烧光了。”
“所以,齐溪人想要找我算账吗?”上官秀扬起眉毛,不以为然地笑问道。
“所以,我答应了齐溪族的族长,风国会赔偿他们三十万两银子。”唐婉芸耸肩说道。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齐溪族的族长一定很高兴的接受了郡主的赔偿。”
唐婉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你怎么知道?”
上官秀想起了齐溪人向己方卖草药时的情景,摇头说道:“齐溪人都已钻进钱眼里了,松林对于他们来说,一文不值,现在能白白拿到三十万两的银子,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接受?!”
“你还真挺了解他们的。”实际的情况和上官秀说得差不多。现在说沙赫境内的各部落是蛮族番邦,倒也不尽然了,沙赫夹在风国和宁南之间,耳濡目染,其行事做派,也越来越像风人和宁南人。
上官秀和唐婉芸回到县尉府,在大厅内,众人分宾主落座。唐婉芸身为郡主,自然是居中而坐,上官秀坐在她的左手边,至于贞西军的众将官,则在下面分坐两旁。
时间不长,上官秀令人准备的酒菜被一一端送上来。贞西的烈酒辛辣,一杯下肚,唐婉芸的脸上已泛起两团红晕。
上官秀没有忽略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倦色,他说道:“这次郡主出访沙赫,于各部族之间来回奔波,辛苦劳累,不如在金州多住几日,再回朝廷复命!”
唐婉芸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这次,我的确要在金州多住些时日。”
上官秀闻言不解地看着她。唐婉芸解释道:“在宁郡的正面战场固然重要,但在贞郡的后方战场也不能等闲视之,贞郡的后方战场很有可能也会变成正面战场。”
“郡主的意思是,宁南军还是有可能从沙赫攻打过来?”上官秀疑问道。在场的众将也都纷纷竖立起耳朵,静等唐婉芸的回答。
唐婉芸幽幽说道:“或许说,我军也有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通过沙赫,去攻打宁南。”
上官秀吸了口气,疑问道:“这是朝廷的意思?”
“也是陛下的意思。”
“可是,驻守在上京的两个中央军军团不是不能调动吗?难道陛下想从宁郡前线抽调兵力,派往贞郡这里?”
唐婉芸摇头,说道:“驻守上京的中央军绝不能动,而在宁郡前线,两军激战正酣,更是一兵一卒也抽调不出来。”
上官秀摊手说道:“那我们又拿什么去反击宁南?”稍顿,他眨眨眼睛,回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道:“郡主的意思不会是,要我们贞西军主动出击,穿过沙赫境内,去攻宁南吧?”
唐婉芸说道:“我刚才说过了,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陛下和朝廷的意思。”
宁南军诸将脸色同是一变,陛下和朝廷竟然要己方出兵去攻打宁南?己方可是地方军,并不是中央军啊!
曹雷忍不住大声问道:“郡主大人,朝廷要我们贞西军去攻打宁南,不知朝廷给我们什么官职啊?还有,秀哥在西卜山大败宁南军,朝廷又给秀哥什么奖赏?”
唐婉芸暗暗苦笑,曹雷的这个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沉默了一会,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上官秀。后者莫名其妙地接过书信,展开一瞧,这封书信是朝廷给唐婉芸的回书,回书的内容正是针对西卜山之战的,在书信里,朝廷大赞唐婉芸的运筹帷幄,大赞魏天的领导有方,但对上官秀、对贞西军的将领们却是只字未提,更别说什么赏赐了。
看过这封书信,上官秀也就明白了,朝廷把西卜山之战的大获全胜全部记在唐婉芸和通天门头上,至于自己和贞西军的兄弟,在朝廷眼中根本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他把书信放到桌子上,心里就像有一团火突然爆发出来似的,不过他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这团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未动声色,费解地看着唐婉芸,不明白他为何要把这封朝廷的回书给自己看。
唐婉芸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于朝廷决定,我也深感意外,但我可以保证,这绝非陛下的意见,等陛下回京之后,一定会给予你应得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