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放跑胡冲残部,责任的确是在自己这一边,现在彭晃也是无话可说。童阳深吸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两位将军,我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哦?童将军的意思是……”
童阳正色说道:“我军一万多兄弟歼灭胡冲残部,本是势在必得,没想到在追杀途中遇到风国的援军……”他话没说完,张鹏已哼笑出声,提醒道:“童将军所谓的援军,只有二十多人而已。”
“只二十多人就能带着两千残兵败将击溃我方上万的兄弟,又岂能是普通的兵卒?我怀疑,在峨山境内还藏着风军的一支精兵!”童阳目光深邃地说道。
放屁!张鹏在心里嘟囔一声,他耐着性子说道:“风军的主力现在都被我们围困在恭城,只有胡冲残部侥幸逃脱,风军又哪里来的精兵藏在峨山?好了,我看童将军真的是被风人给打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童将军怕他们风贼,我张鹏可不怕。”说着话,他再次向张君然插手施礼道:“张帅,就让末将去吧!”
张君然微微一笑,说道:“也好,剿灭胡冲残部的事,就由张将军去完成吧。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胡冲一部狡诈异常,且又神出鬼没,并不容易对付啊!”
“张帅放心,末将心中有数。”说完话,张鹏转身就往营帐外面走。
“等一下!”童阳急急站起身形,把张鹏叫住,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胡冲残部的行径很是反常,一支疲惫不堪的残兵败将能侥幸逃至峨山,已很不容易,他们为什么不跑,反而还调转回头,去偷袭雄镇呢?还有,峨山到雄镇千里迢迢,他们又是绕道而行,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抵达雄镇,并能一举击溃守城的数千将士,他们又是哪里的体力?还有……”
童阳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甚至觉得偷袭雄镇的根本就不是胡冲残部,而是己方搞错了消息,或者说是敌人故意让己方搞错了讯息。
只不过现在张鹏已懒得再去听童阳的分析,他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纸上谈兵,人人都会,可说得再多,也不如实际去做。要分析,诸位就坐在这里慢慢分析吧,我张鹏不奉陪了。”说完话,他一甩征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张……”童阳还想叫住张鹏,但后者的身影已消失在营帐的门帘之外。张君然淡然一笑,也挺身站起,向彭晃和童阳拱手说道:“两位将军,在下也告辞了。”
张鹏和张君然相继离开,留下彭晃和童阳在营帐里面面相觑,他二人不约而同地幽幽叹息了一声。彭晃的感叹是自己要如何去向朝廷解释这件事,就是因为自己麾下的兄弟们作战不利,放跑了胡冲残部,所以才导致了雄镇的遇袭,使得己方两个军团的军粮悉数被毁,损失惨重。
而童阳感叹的是,事情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隐隐约约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但阴谋具体出在哪里,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总之他觉得张鹏冒冒失失的率军去围剿胡冲残部,此事并不太稳妥。
先前第七军团已经吃过胡冲残部的亏,现在胡冲残部又成功偷袭了雄镇,别看张鹏表面上没把胡冲残部放在眼里,其实那只是他在做样子罢了,在内心里,他还是很重视胡冲残部的。
恰恰是因为这样,张鹏在出兵的时候,与张君然一商议,一口气带出五个兵团。以五万的大军去围剿两千人的残部,看起来实在是兴师动众,小题大做,不过张君然和张鹏意见一致,己方宁可分出大批的将士,晚些时候再去进攻恭城,也要把此事做得十拿九稳,决不能再在胡冲残部手里再吃亏。
且说上官秀一行人,离开雄镇后,原路返回,当他们再次行到青川地界的时候,一只黑点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鸣叫。
随上官秀同行的达江急匆匆地跑到上官秀的近前,用半生不熟的风语急声说道:“大人,前方有敌情。”
上官秀身边的胡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达江抬手指了指天空中的飞鹰。胡冲还是满脸的不解,上官秀随即把达江的出身向胡冲讲述一遍。
胡冲闻言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达江,以猎鹰来传递书信,又以猎鹰来侦查敌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军中能拥有一位这样的驯鹰人,战斗力不知会增加多少呢!
上官秀问道:“能判断敌军的数量吗?”
“有很多!距离我军还有二十里,大人,我们是战是撤?”达江关切地问道。
没等上官秀说话,胡冲斩钉截铁地说道:“撤!此战我们打不了!前来堵截我们的敌军一定来自恭城那边,宁南军现在必然是恨透了我们,务必要把我们全歼,所以出动的兵力也一定很多,我们无法与敌力战!”
他正说着话,头顶上盘旋的那只猎鹰突然发出叶儿叶儿的叫声。胡冲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而后看向达江,问道:“怎么回事?猎鹰为何突然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