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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距离就没办法……把它们一路从黑湖运回来,大概就都晒死了。况且就算运来了,又能放什么放安置?跟蜈蚣和蜘蛛一样到地下去?那里虽然潮湿阴凉,按也不达不到巨蛙的生存要求啊。要不然你让它们挖洞?挖得越深越好,然后进洞里躺着休眠。”
“啾啾啾啾……”
按照大呱二太的回馈,它也让巨蛙们这么做过,但是,黑湖里有一群家伙挖洞比它们在行得多,差点没把挖洞的巨蛙连锅端了。而且,去年大呱二太下的卵,也都孵化出来了,今年巨蛙的繁殖季有要到了,那些小蛙们可是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
“我去跟大家商量,一定会想出法子来的。”白锐安慰着摸了摸大呱二太的脑袋,虽然这家伙一开始心思太多,让白锐有点郁闷,但这两年相处下来,早就有感情了。而且受到他们的帮助也是不少,就说在黑湖上的几次来回,要是没有它们,绝对不会这么来去自由。
现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是众人一块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的时候。
白锐的问题提出来,所有人这些日子渐渐舒展开的眉又都皱起来了。
“白锐,你说要挖井,就是因为知道地下有河,那么巨蛙它们能不能住到那里去?”黑爸嚼着一根叶子问白锐。
“我去问问大呱二太!”白锐眼睛顿时亮了。
问的结果是大呱二太也不太清楚,不过它们俩表示巨蛙很强壮,大多数水质和水温都能适应。白锐就把它们俩交给盘丝了,蜘蛛们生活的区域是最深的,虽然白锐没进去过,但是那么深的地方想来它们的活动空间里应该会碰上一两条地下河。
果然第二天下午,大呱二太就反馈表示它们找到适合的地方了。把巨蛙运过来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所以现在蜈蚣和蜘蛛们正在准备挖出一条地道来,到时候巨蛙们虽然还是要上岸走一段路,但很快就能下到地下,只要有水,他们就能前进。
同时,宝宝们的食物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决。因为这种范围极广的“探地”行动,它们发现了很多深挖洞的动物——面对这场干旱,动物和动物躲避旱灾的行为也不一样。有不少具有挖洞能力的动物,把自己深埋地下,喝地下水,以蚯蚓之类的昆虫维生。
说来大家其实也都是在干旱中苦熬的难兄难弟了,不过难兄遇上难弟,难兄就把难弟吃了╮(╯▽╰)╭。
看似顺利的情况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除了巨蛙之后,白锐的宝宝们开始集、体、蜕、皮、了。
它们蜕皮是常有的事情,但之前就算时间临近,也不会如此集中。白锐猜测是因为去年所有宝宝都压抑了自己的蜕皮期,现在虽然艰难但相对来说比去年稍有不慎就嗝屁,绝对是好得多了。
只是它们蜕皮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先后进入蜕皮期的时间,根本不超过一天,给整个部落都来了个措手不及。而从它们蜕皮,一直到完全适应新的皮肤或者甲壳,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都会处于极端脆弱的状态。这也表示着,部落里的防卫力量,超过七成陷入了瘫痪。
这也是幸好蜘蛛和蜈蚣们都是生活在地下,小青和白龙在部落的保护下,小蛇们还在黑湖里并且有巨蛙保护——巨蛙们虽然现在生活陷入了困境但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原本这段时间听起来危险,但也应该能平平静静的过去。
这天早晨起来,一开始天气还是好得让人恨得牙痒痒,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那是乌云吗?!”
顿时,所有人头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果然,有一块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飞快的飘来。而且在那一小块乌云之后,紧随着的是更大更厚的云,顿时,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我怎么看着不像是乌云?”山峰手搭凉棚朝远处看着,木族人的视力本来就好,他则是木族人视力里最好的,“大巫!白巫!是虫子!不是云!”
“虫子?!”白锐一惊,脑海中回想的是看过的某个电视里的一句话:大旱之后,必有大蝗。异样的天气会给一些动植物带来死亡,却又能让另外一些动植物发展壮大。
刚刚的狂喜瞬间烟消云散,体力弱的人都回到了房内,直接下去地洞里。战士们跑到存粮的地洞口和田地去点起能冒出驱虫浓烟的植物。
傻白从白锐的耳朵后边飞了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无数虫虫和蜂子从四面八方开始汇聚。
傻白的后代们摩擦着翅膀和触角跃跃欲试,茅部落的男人和女人们抓着草筐兽皮。他们都是经历了很多的人,和野兽搏斗,和同类厮杀,就是为了争取那一线的生机。有些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悲痛,为什么在他们以为能够得到新生活的时候,却要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灾难?而无论是地震、冰雹,还是洪水,原本一个人穷尽其一生可能只经过一次,为什么却让他们在短短几年之内,连番面对?这次甚至还碰上了虫灾。
随着那黑压压的云越来越近,那些虫子的面貌也越来越清晰——大概一根中指长短的飞虫,其实它们不是黑色的,而是黄色、绿色和深褐色的。长着大钳子的头部有点像是苍蝇的背部,四条细长的前肢,两条粗壮的后腿。
相比起和部落里的人朝夕相处的虫子们,它们不大,也不起眼,可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在心里想:我们是否还能撑过去?他们开始彷徨的四顾,不是想逃跑,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寻找一个支点。
于是有些人发现了一些依旧一脸坚定的同伴,有些人发现了他们面带微笑的长老们,还有些人看到了他们的仰望着天空的大巫和族长。
他们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是渐渐的,没有谁东张西望了,他们握紧手中的东西,将精神集中在了越来越近的虫群上。
最先和虫□□手的自然是大蜂子们,白锐以为快九年积攒起来的蜂子已经很多了,可是现在面对着瞬间让天空一片昏黄的虫群,才意识到面对自然之威的时候,他家的蜂子实际上又多么的稀少。
红云几乎瞬间,就消散在乌云里了,虽然大蜂子们都在,而且在努力的搏杀着,但是除了白锐,其他人几乎都看不见它们了。
紧接着人类开始行动起来,驱虫的篝火点得更旺,大片的烟雾扩散开,把煽风点火的人都熏得阵阵咳嗽,虫子像是下雨一样在烟雾的熏蒸中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大多数人挥舞着草筐或者兽皮扑打虫子,闭着眼都能扑下无数。可是更多的虫子落到了屋顶上、农田里、畜栏里、母树上,甚至人们的身上。
屋顶上原本盖着草和兽皮,不多久就又盖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虫子,再让人牙酸背冷的拒绝声中,一个又一个的屋顶破开了大洞。农田里的种的姜倒是没有虫去碰,但白泥果却到了大霉,守在农田里的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又一颗的白泥果被啃食得一干二净。养得肥肥胖胖的蓝鸟少有的活跃起来,不管大小,都上窜下跳的大吃特吃,反倒是往常威风的黑尾鹿却被虫子咬得乱叫乱跑。
山峰围着母树唱着歌,跳着舞,母树看似和普通的树木一样任由害虫欺凌,实际上每隔一两秒,它身上就会噼里啪啦掉下无数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