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一个小叔子两个小姑子都还没结婚,这个女人就以田家的远房表亲丧偶来投的名义留了下来,也算有些名正言顺的身份。以前她有些见不得光,白天轻易不会出来,倒也没人知道。后来知道的人也不少,主要是婆婆那个时候管家,她是极严厉的人,特别注意名声,虽然是为了亲儿子的血脉,但是知道的人多了终归不好。最终她带着的那小女孩就排行第三,被里佣人称为三小姐,表面上是优待亲戚,跟大小姐二小姐一样待遇,其实那根本就是她的亲孙女。”
文沫听到这突然想起上次田萱好像也说过,家里女孩的排行没有第三位的,是说那个女孩跟她那温柔善良的妈妈一起死了。
“这个女孩,后来是死了吗?”
“死了吗?应该没有吧。那个女人自己放火烧了屋子,可是火被扑灭后却没发现尸体,大概是早跑了吧。不过活着死了,又与我何干?只要她老老实实别再出现,管她去了哪,天大地大,她手里又有钱,总饿不死她吧。怎么说,那个孩子,也是诚岦的亲妹妹。”
“田诚岦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王彩纹摇了摇头:“不,他不知道。这是我巴不得捂一辈子的秘密,婆婆和田光远也是同样的想法,甚至在诚岦上学的那么多年里,婆婆都害怕那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女人找上门来说胡话,将诚岦看得很紧。”
“我以为,他平安长大,我视他如己出,我的义务也就尽到了。我真的努力想当一个好妈妈。可是有些事,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怎么一个好好的男孩子,放着那么多漂亮女人不喜欢,偏偏喜欢男人呢???”说到伤心处,王彩纹憋了许久的眼泪又喷涌而出。
“你是说,田诚岦,他是同性恋?”不可能吧?姜凤瞳可是刚刚流掉一个孩子啊。难道他是双性恋?
“是啊。”王彩纹一边哭一边继续说:“我也是前几天才无意中看到他跟个男人搂搂抱抱在一起,后来问他他承认的。他还说,姜凤瞳是知道内情的,他们的婚姻就是一桩交易,他讨厌女人,根本不愿意亲近任何女人,可是身为田家人,他又必须娶一个妻子回来,而姜凤瞳正好对他有所求,两人一拍即合,没多久就结婚了。”
“我儿子明明白白说了,姜凤瞳肚子里的孩子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都是那个贱人不检点,在外面搞三搞四的。一想到我还为此说过儿子对自己的老婆不好,真是太委屈儿子了。前几天,他跪在我的面前,承认自己只喜欢男人的时候,我居然、居然骂他恶心,嫌他脏,还说早知道他会长成这样,还不如小的时候死了的好。”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论他喜欢谁都好,只要他健健康康活着,只要他开始就好啊。可是现在,却是什么都迟了,儿子没了,女儿从小跟我就不亲,在外地工作一年到头都不愿意回来,我这一辈子忙忙碌碌争争夺夺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王彩纹哭了几嗓子,又止住泪:“我不哭,哭给谁看?哭死了伤害我儿子的人就更高兴了。我要精精神神地活着,好好活着,好好等着看那些坏人遭报应!”然后她拿起床头柜上为她准备的早饭大口大口吃起来。
看来王彩纹是暂时没事了。
可是田诚岦的死,真跟他的性取向有关吗?文沫从负责验尸的法医那知道,田诚岦的脖子上有个新鲜的针孔,其附近肌肉松弛剂的含量最高。
脖子,是一个人很脆弱部位,不是很亲近的人接触的话,人是有本能的抵触的,由此可见,杀害田诚岦的凶手跟他很熟悉,再结合王彩纹说的内幕,答案呼之欲出:凶手是田诚岦的同性额爱人!
但是这个人是谁呢?同性恋在中国虽然没有阿拉伯国家那么变态要将人烧死,毕竟也不是一般人愿意公之于众的事。尤其是田家的氛围,以及田诚岦所处的位置,都迫切地需要保持尽可能的正面形象,被人发觉是同性恋肯定不是田诚岦愿意的。
他已经三十岁出头,不可能刚刚弄明白自己的性取向,恐怕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这一点从他到了年纪就娶回一尊大佛供在家里以堵众人悠悠之口就可以看出,那么以他小心谨慎的作风,这个男人还能潜入他家在他的床上杀了他,大概只能说明这个男人,也在田家!
田家,除了主人,还有一类类似隐形人的存在:雇佣人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