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装的青州军就站在对面。
前方是摘下盾牌的重步兵整齐地半跪在地,形成了一道堡垒,盾牌的上面理所当然的是一把把令徐荣闻风丧胆的狙杀弩。
不过这次的盾牌堡垒并非是几天前与徐荣交战时密不透风的架式,盾牌与盾牌间三支为一组,每组中间留着不大不小,可令两匹战马从容通过的空隙。
而恐怖的青州骑兵此时却不声不响,安静地站在那里。
没有战马的蹄踏声和嘶鸣声,也没有兵器与铠甲的碰撞声,一切都诡异的安静,仿佛眼前的血战厮杀完全与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若不是青州军的突然出现,仿佛他们就是泥塑木雕一样毫无生机,一动不动。
但越是这样,反而越令人望之生畏。
吕布对这支军队当然赞叹不已,但他更感兴趣的却是这只军队的主人。他是多么的渴望与太史慈一战啊!
老天仿佛很顺他的意,令吕布马上就看见了白马银枪的太史慈。这三国战神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闪过无比渴望的慑人光芒。
太史慈也看见了吕布,他心中的烈火与吕布比不差分毫,可是心中的遗憾却更加的强烈,毕竟按照郭嘉的计策,自己的出现一定会令并州军撤退的,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吕布强行出手实在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又岂是智者所为?
更何况贾诩智比天高,当然有办法阻止吕布。
最令人郁闷的事情是自己身为青州军的主帅必须从全局出发,不可意气用事,这种无奈之感尚是太史慈自来三国后破题而头一遭生出,那种有火无处发泄的感觉还真是令人难受。
看着吕布在对面耀武扬威,自己却不能和他交手,太史慈的心中居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句后是电影的对白:天底下最远的距离不是老死不能见面,而是明明在眼前却得不到。
在这一刻,太史慈反倒无比的羡慕赵云,毕竟今天赵云得偿所愿。
吕布哪里知道太史慈现在复杂的内心活动,只觉得自己热血上涌,恨不得马上就冲到太史慈的面前与之交手。
就在此时,后面居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军中信号。
吕布为之一愕,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眼前又闪过贾诩那阴冷的模样,知道今天和太史慈是交不上手了。
只是今日一别却天各一方,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怎不令人黯然神伤?
吕布在那里是满腹心事,但冷静多智的张辽却已经开始指挥并州军开始撤离战场。
并州军的冲击洪流马上就停止了,仿佛像因为冰雪覆盖而顿失滔滔的长江大河般停顿下来,又好似退潮般缓缓而去。表现出了惊人的团结协作能力。
就连那如同野兽的呼喊声也仿佛像被锐利的刀锋割断了风筝的绳索般戛然而止离人远去。
不过并州军那连人带马沉重有力的呼吸声悠长的留在了每一个同盟军战士的心头,就像永无停歇地前浪后浪不断地翻滚的同盟军战士的脑海中。
没有人会兴起追击的念头。即便是如张郃这样的强者,此刻也是心中萌生退意,不想再战。
就是这些人,刚才差一点就吞噬了自己的生命啊!
这句话在每一个同盟军战士的心头荡漾。所以当看见并州军从容撤退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暗叫侥幸。
鸣金收兵的声音再次响起。
吕布无奈地兜转马头,用地狱冥火一样地冰冷眼神深深地望进了太史慈的眼中。传达出了连他自己说不清地复杂意味。
袁绍和王匡等人大喜过望,没有想到在如此的劣势下并州军竟然会马上撤军,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至于田丰等人的忧虑是这时候的袁绍体会不出来的。
唯一皱起眉头的就是刘备。他此刻已经有点明白太史慈的意图了。心中更泛起了阵阵的寒意,虽然这件事情还有许多使自己看不透的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太史慈在战争爆发前就已经料到了现在的局面,而且再加以利用。
此刻在太史慈身边的曹操比刘备还要惊疑不定,这三国第一枭雄眼中目光闪动,正在盯着太史慈的后背看。
这个太史慈到底要干什么?
曹操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自己一直引为知己的年轻人。并州军的主动撤退令曹操对太史慈更是疑窦丛生。怀疑起太史慈的真实用心。以前太史慈那种种怪异常人的地方甚至令曹操有点怀疑太史慈是否和眼前的并州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个念头令曹操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住的责骂自己怎可对自己的朋友有怀疑的念头?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在曹操的心中不可遏止的泛滥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在无形中,这更坚定曹操决心要远离太史慈的念头。
曹操不知道,他的猜想已经与郭嘉的图谋所差无几了。只不过那背后的原因并非像曹操想得那么可怕。
郭嘉要的是长安与临淄,一西一东暂时相安无事,待太史慈平定中原后再去收拾董卓,完成大业。
而且这还要通过日后远在长安的徐庶来完成。不过这任务现在变得很艰难,因为徐庶的敌人中多了个算无遗策、一步百计的贾诩。
转眼间,并州军队已经整齐有序地退出了战场。
同盟军的士兵这才松了口气,听着自己的将军命令军队整队的口令,待要行动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酸痛到完全不能动弹的程度。
隶属于韩馥手底下的一名士兵“哎呀”一声,双手丢掉自己的武器,瘫软在地,翻着眼睛再也不愿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