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映月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掀开她的遮面帷帽,她勃然大怒,箍住温映月的手,却听得不远处的一声讪笑:“映月,不用看了,回去告诉摩金--”
红裳女子心中蓦然一紧,抬眼看向那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笼罩在月华之下,露出的双眸微眯,淡漠的扫视了她一眼,她被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是他妄想扰乱中原安宁,那可就不是远走他乡这么简单了……”黑衣女子淡声而道,面色冷肃,令人悚然一惊。
“你……是谁?”箍住温映月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只紧紧的看着傲立在巷口的黑衣女子。
“我是谁不重要,告诉你主子中原的盟友,若是他想借此破坏中原与鞑靼之间的盟约,让他擅自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黑衣女子冷冷一瞥,随着一道寒光凛冽而来,尚不待她反应,脖间一疼,两滴鲜血已顺着洁白的脖颈滑落,落入衣襟悄然隐匿,她愕然失色,若是方才那银针再近寸毫便可夺了她的性命,抬眸对上黑衣人的双眸,如侵入死水寒潭,没有一丝涟漪,也没有半分温暖,洁白的肌肤几近剔透,墨晶似的双眸,冷漠到全无生气,而她的话语淡淡娓来,却是无穷的决绝与笃定。
红裳女子咬牙不语,随即闪身而退。
此时两岸水波潋滟,虽是夜深时分,人群却不曾稍减,她在人群中身若游鱼,一口气奔出了许久,这才回头看去--那两人已从巷中悠悠然行出,身影模糊朦胧。
温映月看着那红裳女子隐匿在人群后才启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摩金的人?”
“她手中的软剑。”四月淡淡笑着,眼中透出了冷冽,那柄软剑并不起眼,可剑柄上却绘制了小巧的狼头图腾,狼头乃是鞑靼王族的图腾,那图腾粗看并无异相,可那狼头却是与王族徽记相反而制。
“十年前,博达大可汗于西北一战重伤不治,穆敖身在中原,虽有传位诏书,可王帐还是一片混乱,诸子相争,能活在世上的除了现在的穆敖大可汗,就只剩下逃亡在外的摩金了。”四月好似在讲解,又好似在回忆,这些都是她曾经尚在皇宫之时搜集来的密报,她虽与穆敖王子有过盟约,穆敖此人一心想要征服中原,可谓雄心壮才,她亦不得不提防。
十年前穆敖王子撤出中原,返回漠北草原却卷入王位之争中,若不是四月及时放他返回鞑靼王帐,怕是此时端坐鞑靼大可汗之位的已是这位素未谋面的摩金王子。
“能使用王族图腾,又以反而制,那只有十年前卷入鞑靼王位相争失败的摩金王子,据闻此人一直在草原神出鬼没,谁也抓不住他的行踪,十年间他的余党多次行刺穆敖大可汗,但都被穆敖躲过,没想到他竟想要借中原之手,破坏两国盟约,一箭双雕。”
鞑靼如何相争与她无关,若是想要牵扯到中原,那自当另行别论。
两人一眼便在烟火如簇的鹊廊找到了陈子烨与灵岫,火树银花般的焰火直冲九霄,此夜最后的狂欢绚丽在这一刻达到极致,陈子烨宠溺的将灵岫抱在怀中,火光映着两人,是那般绚烂美好,好似一切阴霾诡谲,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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