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便不说话了,这的确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九原城内的五千大秦铁骑的确是一支让人眼馋的武力,可那三万老幼fu孺也的确是个累赘,你总不能只带走五千秦军铁骑,却把他们的妻儿老小扔在九原不管吧?
好半晌后,尉缭才说道:“上将军若有意迎娶赢贞公主,老朽愿意前去说项,而且老朽敢拍xiong脯保证,这桩亲事必成。”
犹豫顷刻,项庄摇头道:“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尉缭叹息,再不多说什么了,他知道项庄是个极有决断的人,项庄这么说,多半也已经看出赢贞公主是个极有心计、极有野心的人了,所以多半也不愿意去招惹她吧,看来这桩亲事能不能成,还要要看赢贞能不能说动魏悦了。
项庄从辎严峻营巡视完回到自己的大帐时,天se已经黑了。
辎严峻营那边,工匠们正忙着赶制高桥马鞍以及木制马镫,公输车父女则忙着鼓捣项庄给设想的那具连弩,公输车不愧是大宗师级别的工匠,不到两天,就已经造好了样弩,等明天铁匠打磨好铁箭,装进箭匣就能进行第一次试射了。
“夫君你回来了?”听到脚步声响,魏悦便掀开了帐帘。
自从那天狩猎后,项庄跟魏悦之间的关系就明显改善了。
项庄报以浅笑,他因杀戮而生(穿越),将来大概也会因杀戮而死,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喜欢家的温暖,项庄嗜血、残忍、冷漠、而且我行我素,可这并不意味他就不喜欢**,现实上,项庄同样很享受**。
项庄卸了甲,又在魏悦的服shi下脱掉靴子。
刚在席上坐下,魏悦便又端上了一大盆羊肉汤,柔声道:“夫君,吃吧。”
自从来到河套,楚军就天天吃肉,项庄都有些腻了,不过这羊肉汤是魏悦做的,自然又要另当别论了,当下欣然接过,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魏悦又从旁边拿起一张面饼,先细心地扯成了小片,然后逐一放进了项庄的羊肉汤里。
项庄心想,这大概便是最早的羊肉泡馍了吧?
看项庄吃得稀哩哗啦的,魏悦便喜孜孜地道:“夫君,好吃吗?”
“好吃,真好吃。”项庄浅笑点头,心里却在流眼泪,真心难吃啊,又咸又膻,有好几块羊肉还带着血丝呢,可这话能说么?
魏悦却忽然间想到了赢贞,叹道:“诗曼姐姐好可怜呢。”
“诗曼姐姐?”项庄惊讶,问道,“谁是诗曼,你咋有个姐姐了?”
魏悦道:“就是赢贞公主了,诗曼是她及笄那年,始皇帝给她起的字。”
“她呀?”项庄便有些无趣,淡淡地道,“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起她?”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些可怜。”魏悦摇了摇头,幽声说道,“等我们走了,她只怕还是免不了因为老秦人的安危而嫁给楼烦人呢。”
“楼烦人?”项庄便道,“这样吧,改天我把楼烦人都杀了!”
“啊?!”魏悦闻言登时大吃一惊,她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能决定楼烦部落十几万人的生死,当下急道,“夫君,悦娘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不要因为悦娘而杀人,好吗?求您了,夫君……”
“傻丫头。”项庄心想这小娘还真是单纯善良,当下掂了掂魏悦的小鼻子,笑道,“瞧把你急的,为夫逗你玩呢。”
魏悦这才松了口气,又道:“夫君,咱们能不能带走九原的老秦人?“在魏悦想来,要是楚军能把九原的老秦人都带走,赢贞没有了后顾之忧,也就不必牺牲自己下嫁胡人了。
项庄忍不住打量了魏悦一眼,魏悦的眼神却清澈依旧,并没有因为项庄的注视而出现任何的闪烁,当下项庄便叹了口气,说道:“悦娘,实话跟你说吧,九原城内的五千大秦铁骑我很想要,可城内的三万老幼fu孺,咱们是真的带不走呀。”
魏悦似乎还想分辩,项庄却伸出一枚手指悄然掩住了她的小嘴。
项庄的确没有瞎说,从九原回江东,征途何止万里?要想带着三万老幼fu孺长途跋涉杀回江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也是项庄犹豫着不敢娶赢贞的一个原因,否则,项庄难道还会真的怕了赢贞?一个小娘,再有心计又能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