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贤舒了口气,沉声道:“幸好这不是失误,而是个陷阱!”
项庄点了点头,当下扬起左右双手,再往前用力一压,站在项庄身后的呼延霎时转身回头,仰天厉声大吼起来:“大王有令,两翼水军……攻!”
军令即下,南北两侧沔水河面上斜着一字摆开的六百多艘水军战船便纷纷掀开了船头上覆盖着的芦席,霎时便露出了一具具狰狞可怖的连弩,下一霎那,站在船头上的六百多个楚军小校便纷纷扬起了手中的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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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邦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
“连弩?!”张良、陈平面面相觑,好个狡猾的项庄,竟把连弩移到了水军战船上,这下麻烦大了,出击的胡骑只怕又要再遭重创了。
吕台的额头上更是顷刻间便沁出了豆大的冷汗,原以为是个稍纵即逝的战机,不想却是个陷阱,这竟然是个精心构筑的陷阱!霎那间,吕台的心便沉落到了九幽谷底,麻烦了,出击的胡骑只怕又要遭受重创了。
这个时候,出击的胡人骑兵已经完全起速,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他们就是想撤也撤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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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楚军小校手中横刀的斩落,六百多个楚军力士便纷纷砸下了手中的木锤,沔水河面上霎时便绽起了“嘭嘭嘭……”的连绵巨响,那是弩臂弹动的声响,下一霎那,足足五千枝儿臂粗细的巨箭便向着正在河滩上狂奔的胡骑呼啸而去。
只片刻,五千枝巨箭便扎进了骑兵汪洋之中,河滩上霎时一片人仰马翻。
“咻……”一枝巨箭直接射穿了一匹战马的马头,余势未竭又射穿了后面另一骑胡人骑兵的马腹,遭受重创的两匹战马顿时翻跌在地,马背上的两个月氏人更是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抛飞而起,一直飞出几十步才势竭坠地。
然后,不等两人爬起身来,另外两匹战马便倒翻着从天而降,一下就压在了两人身上,两人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被沉重的战马压成了肉泥。
一个休屠小王反应快,于间不容发之际将将瘦小的身体缩到了马腹一侧,然而,娴熟的骑术并没能帮他逃过厄运,一枝巨箭呼啸而至,一下就射穿马腹又洞穿了他的胸膛,将这休屠小王连人带马钉死当场。
连弩的穿透力以及杀伤力,在这一刻展显得淋漓尽致!
再强壮的战马也抵挡不住,马背上的胡人更是不济,被巨箭沾着就死!
仅仅只一轮齐射,胡骑便付出了上千骑的惨重伤亡,还有更多的胡骑被绊倒在地,人仰马翻中又阻碍了后续骑兵的冲锋,除了前面逃过一劫的三五千骑兵还在继续向前冲刺,后方的七万多骑兵却被迫减缓了马速。
然而,胡人骑兵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骑兵只有冲起来才有威力,一旦失去马速那就麻烦大了。
片刻之后,第二拨巨箭又呼啸而至,然后是第三拨、第四拨……楚军连弩不仅杀伤力无与伦比,更拥有超乎想象极限的发射速度。
整个河滩顷刻间成了修罗血狱,失去马速、拥挤成一团的胡人骑兵在楚军连弩的反复攒射下一片片地倒了下来,那绵绵不息的哀嚎惨叫声以及战马临死前的悲嘶声,顿时交织成一曲无比悲壮的死亡乐章,震憾至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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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赶快后退……”吕台双拳紧握,正在歇斯底里地仰天怒吼,“退回来!”
“上将军有令,骑军后退,后退……”周冠夫跟着连连怒吼,事实上,指挥巢车以及四周次一级的巢车上早就已经升起了胡骑后退的令旗,但是,前方河滩上早已经乱成一锅粥的七万多胡骑要想退回来又谈何容易?
刘邦满布老人斑的老脸正在剧烈地抽搐着,汉军相比楚军最大的优势就是骑兵,可是现在,胡人骑兵却正在前方河滩上惨遭楚军连弩的屠戮,没错,这就是屠戮,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戮,好个狡猾的项庄小儿,这次又着了他的道了。
张良、陈平也是神情凝重,今日初战失利,再接下来只怕要有一场苦战了,不过,无论如何汉军都必须赢得沔水之战,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