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苦苦思索,他走到了书房的偏厢回廊,冷不防迎面快步走来一人,口称“大人。”
“什么事?急急慌慌的,成何体统。”王黼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府的管家。
“大人,起居舍人赵大人来了,他正在客厅等候。”
“知道了,请赵大人到书房,我换件衣衫来。”
当王黼换了褙子,揣摩赵野来意,慢慢步入书房,立即换了张温和地笑脸,说道“隐卿久候了。”
“将明老弟不用客气。”面带酒色倦意,体态臃肿的赵野站起身,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快坐,快坐,你我在私宅里不必拘礼。”王黼仍是一脸真诚的笑意,如果王秀看到了,定然惊讶地发现,张启元的笑和王黼有一拼。
二人坐定后,王黼望着赵野,忽然有一种非常怪的感觉。在梁师成的书房里他在曲意奉承,而现在坐在自己的书房,换了主角、变了时空,曲意奉承的角色成了赵野,自己却坐在梁师成的位置,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与赵野说话。
王黼会心地笑了,这是位者姿态,他淡淡地道“隐卿深夜到此,想必有要事相告。”
赵野偷望王黼,不知复方为什么发笑,立即恭敬地道“下官正为几天来政务,向相公讨教。”
王黼早料到赵野的来意,这是每逢朝廷有大的举措,赵野必来探他意向,他对赵野的这种恭敬倒是认可,毕竟这是赵野对他依附的表意,和善地笑道“创建总理各国事务公署是大事,办好差遣是。”
赵野肚暗骂王黼滑头,他刚刚从蔡京府过来,蔡京与他相谈甚是交心,不想王黼这么官话连篇,谨慎地道“王秀和林灵素勾搭,确有过人之处。”
王黼怔怔地看着隔架的古董瓷瓶,沉默良久,才慢悠悠地说道“隐卿兄说的有道理,王秀能得甲科第四,蒙官家信任,蔡相公对他也有赏识,的确是个人才。”
赵野咂咂嘴,他何尝听不出王黼的意思,这可是动了不良的念头啊!不过,他并不赞成王黼的主张,人家还没入仕你玩了一把,现在眼看人家得宠,又要下狠手,太不地道了。当然这话只能在肚里说说。
“王秀外有蔡相公抬爱,内有官家宠信,正是大有所为时,为官家开源啊!”说到这里,赵野没把话说下去,意思很明白了,你再想玩也得等机会,这会子想歪点子那是找死。
“隐卿之意,受教了。”王黼从梁师成那回来一直在想,经赵野的提醒,彻底压下动王秀的心思,机会还有很多,不在乎一时,他有把王秀赶出朝廷的自信。
赵野见王黼眉头舒展,立马笑眯眯地道“将明,我有一事望将明成全。”
王黼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隐卿兄,你我之间何必客套,但说无妨。”
赵野微微躬身,说道“公署官衙设立,官员、吏目还在筹备。我有一侄儿赵全祯,乃政和三年同进士出身,现知顺昌府治下颍县已有三年,倒是有些政绩,这次厚着脸面,请相公给蔡学士打个招呼,将赵全祯调入公署谋个差遣。”
原来是为自个侄子谋前程来了,王黼笑眯眯地,自从公署框架搭成,赵佶的不断关注,再有钟离秋的主动加入,朝廷重臣哪个不知道公署的前景,又有哪个不想拼命的把子侄,安置在这个衙门内混资历,连他自己也打算选亲族子侄进去,也好混个资历。
赵野的这个侄子,王黼倒是略知一二,不用说政绩平平,毫无才能,是连那同进士出身的招牌,还是赵野疏通关系才得来的。原本赵全祯考校,本无希望升迁,能平调入公署不能不说是高招,公署是刚刚设衙机会多多,像赵全祯这种四等县知县,再加赵野的暗助,有可能迁叙一阶。
“这有何难,自家子侄的一点小事,何用隐卿门。”王黼似乎很有自信,打包票地笑道“公署衙门和海事案使职不好说,贤世侄升迁一路公衙副使还是不难。”
“那多谢将明了。”赵野有些喜出望外,他和蔡攸有点小龌蹉,实在不好出面,这才求到王黼头。没想到竟然顺利地让他吃惊,王黼开口是一路的佐职,只要赵全祯须安分几年,会积累资历,足够再转一官,到时候算进入书门下,也少了一些流言蜚语。王黼生受了赵野的谢意,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赵野知道自己也应该回报什么给王黼,他也知道王黼最关心的是什么,该保留的他绝对是滴水不漏,该出卖的他绝对不会含糊,一切尽在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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