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万万不可。”李宝没想到王秀会妥协,想到七十八将可能的后果,他禁不住一阵恼怒。
他在王秀没有说话时,指着邱福厉声喝斥道“邱福,你这个老朽,真不知你怎样当正将的,明知道前面是死路,还要数千弟兄去送死,更不惜胁迫官。”
邱福显然没想到,李宝会突然发难,他瞪大眼睛正要反驳,却听王秀厉声道“好了,二位不要再说了。”
李宝可不愿几千弟兄送命,什么狗屁皇帝,这么大的优势还打成这样,还让他们弟兄们殉葬,有没有天理了?他眉头紧蹙,高声道“大人,现在双方都未投入全力,我军区区数千人,连人家牙缝也塞不,还望大人三思。”
“使副,注意你的用词,现在是友军危机,我们前去救援,算被打垮了也是值得的。”邱福很严肃地道。
“大人。”李宝不再和邱福说话,他们已经没有共同语言。
王秀目光冷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真正在考虑问题,考虑非常现实的问题。
开封城,大内福宁殿
朱琏神色惆怅地看着赵桓,这个倚卧在御榻、面色苍白、赢弱病态、昏昏入睡的男人。
是这个男人,在支撑着这个庞大而又虚弱不堪的帝国,面色对整个令人沮丧又不堪面对的局势,他显然力不从心。今夜的这场战役,让他本来易于波动的情绪,变的越发不稳定,时而暴燥、时而萎靡,又时而兴奋不已。
福宁殿的宫人都心惊胆颤地小心侍候,生怕一个不留神,惹得官家龙颜大怒,朱琏的到来,使他们都暗自舒了口气,宫谁人不知能让赵桓退让三分的唯有娘子。
“官家,官家。”朱琏在赵桓身旁轻声呼唤。
“是娘子啊!”赵桓睁开眼睛,艰难地坐了起甚至,望着朱琏的双眼,挤出些许温存的笑意,左右看了看,迷惑地道“朕怎么睡着了?”
“官家操劳国事,实在是太累了!”朱琏从身后青君手接过一碗莲子羹,轻盈地坐在榻,柔声=道“臣妾炖了些莲子羹,官家快趁热喝些。”
“有劳娘子了,这么晚了还过来”赵桓接过玉碗,正想说些贴己的话。
却听朱琏笑吟吟地道道“官家这在说什么?官家为国事操劳,妾身无以分忧,只能在此陪伴官家。”
赵桓闻言颇为感慨,喝了几口,玉碗由青君接下,握着朱琏的手,温声道“娘子自入我家,整日里为我担惊受怕,好不容易得以有出头之日,却又遭鞑虏入寇,没有一天安生日子。我真是无用,身为天子,却无法让娘子过安生几天。”
“官家这是哪里话,快别说了,再睡一会,养养精神。”
“好在今夜过后,大事将定,朕再好好陪伴娘子。”
朱琏淡淡地道“那也是明天的事,官家还是好生休息,别太操劳了。”
“禁军吏士在城外血战,朕岂能安心甘睡,娘子还是回去歇息片刻吧!”
“既然如此,妾身陪伴官家,也好说说话解解乏。”朱琏勉强一笑,又道“若有战报,恐怕还要半个时辰。”
“今夜,我要看姚平仲擒拿擀离不,哼哼,朕绝不绕他。”赵桓一脸的愤恨,他惧怕女真人,不断输送金银财帛,但又把这些蛮夷恨到骨子里。
忽然,心又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愤,急促地道“李纲,紧要关头非得朕三诏才肯出兵,真是持才傲物,太放肆了。”他对李纲极为不满,放在平时大臣们拒不奉诏,甚至驳回圣意,倒也是平常事,不仅皇帝不会怪罪,士林民间也会称赞,说他风骨甚佳,终为士大夫本色。
但是,正值国难当头,双方正在交兵之际,李纲的三诏才起来问事,无论什么原因,都无法让他心平气和,对李纲的好感仍旧大打折扣。
朱琏没有做声,也不想做声,只是对身边青君轻声道“青君,你先在外阁歇息一会。”
“圣人。”
“去吧!”待青君下去,朱琏才望着消瘦的赵桓,默默地陪伴着他,时不时说些家常琐事,分散赵桓焦虑的心思,不时地能开心地笑两声。她也是尽皇后的本分,从内心深处很看不这位懦弱的皇帝,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这个男人手,每次想起都不吝而寒,实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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