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连看也不看贾成,淡淡地笑道“郎君愿意一试?”
正在众人担心时,兀术却又一阵大笑,道“你率数千人前来,怎么驻扎?”
“直抵第一寨扎营,算是保护。”王秀眉头一扬。
兀术嘴角一抽,直抵第一寨,岂不是把矛头对准斡离不?金军虽有六万,但大宋兵马云集二十余万,一些剽悍的西军抵寨扎营,让各寨金军出入都很困难,不要说围攻王秀的兵马了。一旦真的打起来,牟驼岗大寨的守军,或许能击败宋军,却无法做到全歼。
形势差人强啊!人家的大军已经逼近,打也打不得,退更不要说了,他咂咂嘴笑道“好了,你要下寨离远点,以免发生误会。”
“那是当然,我军携带下寨器械太少,还望郎君支援些。”王秀笑眯眯地道。
赵枢简直要晕过去了,心里大骂王秀不知好歹,人家都让步了,你还他娘地得寸进尺,他很不得把王秀给劈了。
“那请贵军列阵等候,此时需要都统军应允。”
兀术的话让赵枢差点噎死,他弱弱地看了眼王秀,一脸的古怪,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秀爽朗地大笑,道“一切悉听郎君吩咐。”
第七十八将步军部队,随着号令汇集在五方旗外,组成一个庞大的圆阵,刀牌在外,依次为弓弩、大枪、辎重马匹,千余骑兵并没有跟进,而是在金军警戒营寨外警戒,准备随时支援步跋子,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兀术看在眼,他对王秀又高看几分,无论是王秀的谨慎,还是对局势的把握,都是一个强劲的敌人,他的目光有了些许的变化。
众人到了大寨,王秀一路目不斜视,却用眼角余光去观察,却见金军吏士个个身穿皮袄,有些人竟然在帐外用冷水冲澡,不愧是白山黑水出来的汉子。
赵枢和贾成说是护送大臣,实际是人质,当然的被送到帐篷里休息,王秀做为礼宾使被传到大帐。
是这座大帐,几天前他曾经策马来过,故地重游不免有几分感慨,封元和李宝领兵没有来,景波和邱云率卫队帐外等候,数十名宋军吏士身披轻甲,携带精良器械,做好随时战斗准备。
斡离不、阇母座,他们见王秀进来分外眼红,无他,只因为王秀一次袭击,把他们打的灰头土脸,很没有面子。
“你是兀术说的王秀,看起来是个白面书生,我还以为是员猛将。”阇母党项来个下马威。
王秀听得一阵牙疼,有没有新鲜的威胁啊!他面带微笑道“书生领兵决算千里,杀人手不染血,郎君说的是莽汉子,只能用作冲锋陷阵。”
阇母被王秀反驳,气的直瞪眼,这不是骂他是莽夫吗?但他无话可说。
斡离不冷冷一笑,道“决算千里,难道你认为我攻不下开封城?”
“郎君能攻下,还在此接受我的礼送?”王秀的语气冷冰冰地。
“你家天子不讲道义,我主才吊民伐罪,并不是拿不下开封,而是不忍百姓遭殃。”
“贵军对河北军州的确很少杀戮,但要拿下开封,凭借你区区数万人,恐怕自保也来不及。”
“那我率军攻城,叫你看看。”
当斡离不威胁再次进攻开封时,王秀轻蔑地大笑,道“郎君千里南下,本以为善于用兵,今天看来实属侥幸。”
他把当前形势利弊逐一分析,那都是用后世的眼光,对这场战争的概述,所谓旁观者清,一些后世观点被他润色,确实给斡离不和阇母不小的冲击。
而兀术始终面带微笑,静静地坐在一旁,双目紧紧盯着王秀,似有所思。
斡离不愿相信形势如王秀所说,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六万大军已成孤军深入,有全军覆没的危机。
“郎君,我陕西大军十余万尚未到达,城下已经布满二十余万兵马,待西军到达,敢问郎君如何抵挡?也是我大宋天子仁厚,不忍心生灵涂炭,不采纳诸路大将歼敌城下的奏,若郎君一意孤行,在下立即回去与郎君约战。”
言语透出隐隐的威胁,这还是斡离不南侵以来,首次听到宋朝大臣对自己发出威胁。不过,人家的确有底气,金军确是面临王秀所说的危机,这是不可否认的。
斡离不看了眼兀术,冷冷地道“我军远征北归,辎重太多,恐怕有人不尊你家天子圣谕,一旦袭击将损失巨大。再说,我军远来耗费钱粮,你家天子许诺的犒军还没全到,总不能失信我全军将士吧?”王秀真是又气又好笑,你他娘地入侵人家,还厚颜无耻索要犒军钱财,盗者反诬被盗人无礼,当别人是傻瓜啊!他沉沉笑道“我大宋挥师京,饮马黄龙,还向贵邦索要出征粮饷,郎君会怎样想?”斡离不脸色一变,目光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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