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脸色灰白,全身发抖不知所措。
“郎君说笑了。”王秀干笑两声,他气愤惊讶不假,却没有惊慌,毕竟他手里有底牌。
斡离不目光颇为不善,狠戾地道“直阁不奉赵家天子圣谕,擅自偷袭友邦营寨,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构脸色更加难看,一切都是他一句话,让王秀陷入危机,他急忙道“郎君,孤一时失言,岂能.。”
“那是你家天子的圣谕了?”斡离不毫不客气地回敬,连赵构把话说完的机会也没有。
赵构心里后悔死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绝对紧闭嘴巴,宁可做小人,也不出这个鸟头。
张邦昌战战兢兢,他看了眼王秀,心念一动,做出他一生最正确的抉择,正是这个抉择,让他注定的人生有了一线生机,却见他道“郎君,无论是不是官家圣谕,王直阁作为畿北制置使,郎君当时正在攻打开封城,作为守土节臣有专擅大权,算没有官家圣谕,也可以在治地调兵,解除对开封的威胁,郎君说的太过了。”
王秀倒是一怔,绝没想到软弱的张邦昌,竟然会硬气一次,不免让他多看两眼。
斡离不也很惊讶,张邦昌的懦弱他是非常清楚,为此还讥笑赵家尽用这些软骨头,哪想到对方词锋犀利,不由地笑道“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再说,万户说自专将校,王直阁堂堂朝廷大臣,官的翘楚,士林有名望的人物,怎能拿粗鄙将校喻。”
赤盏晖一愣,没想到抓住赵构口误,自己的口误也被人家抓住,恨不得给张邦昌两耳瓜子。
“哈哈,说的不错,但我还是要拿七十八将正将祭旗。”斡离不一阵舒坦。
“邱正将已经升迁侍卫步军司,哪有功夫来贵军营寨,副将和准备将在外督军,郎君可以派人去缉拿。”王秀眉头一挑,神色极为不屑。
“那算了,给张太宰说的有道理,给他几分薄面。”斡离不大手一挥作罢,太没意思了。
王秀撇撇嘴,哪里是有道理,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一切道理都是扯淡,一篇诗能和刀锋相?或许一言可以退一国,一可以退万军,但张邦昌绝没这等本事。
他也没心情和斡离不扯淡,沉声道“郎君,诚如大王所言,太宰是百官之首,断不可长久空缺,如今肃王殿下和驸马、状元到达,康王殿下和太宰先回城。”
话说的客气,但有着绝对的霸气,不用质疑的语气,今个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斡离不咂咂嘴,笑道“玩笑而已,太宰随时可以离去。”他很想扣留张邦昌,但人家不是说了,又派了肃王还有驸马、状元为人质,总不能把事做绝了,现在金军的形势越来越危机,处境可以说是步步危机。
在昨天夜里,探马报种师、姚古的六万大军过了孟州南部,前锋已经直抵郑州治所管城。西军的战斗力他亲身体会,一旦这支部队加入,恐怕会让很多人心思活泛,要是在贪心不足,到时候他绝对连哭的机会也没有,赶紧洗洗走人算了。
张邦昌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垮下去,太好了,总算不用担惊受怕了。
王秀似乎料到斡离不的态度,他呵呵一笑,朗声道“那多谢郎君,在下这陪伴大王和太宰回寨。”
当王秀等人出去,斡离不气的把杯子摔了,惊的卫士急忙进来,他不愿在卫士面前失态,毕竟卫士都出身女真大族,不得不沉声道“一时失手,打碎了杯子,太可惜了。”
卫士当然明白郎君发火了,却不敢触霉头,急忙收拾。
“郎君。”
“好了,让他们走,反正他们也不敢用强。”
赤盏晖一言不发,狠狠咽了口恶气,恨恨地快步出去。却说,王秀送赵构和张邦昌回到营寨,才算松了口气,道“大王、太宰,不知何时回城?在下安排兵马护送。”“何必安排兵马护送,难道那帮猪羊还敢杀我不成?”赵构的话有几分傲气,嘴角挂着轻蔑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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