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先生的手札说了什么?”
“你不能自家看。”
“懒得看,看先生的字,我都有撞墙的心思。”
“你还有脸说,让你好好读书练字,是不听,连大字不是一箩筐,写的字像鬼画符,你还不如去当道人得了。”
“行了,我自己看。”
景波躲过了手札,连翻几个白眼,待看了内容,惊讶的瞪大眼珠子,咽了口唾液,不敢相信地道“这个、这个难道是真的?”
邱云抢过来一看,脸色也是一变,吃惊地看着封元,急促地道“四哥,先生要干什么?”
“干什么?先生用兵一向自有道理,你我老实的执行,不要问为什么,明不明白?”封元一改和蔼地笑脸,目光极为锐利,他已经是逐渐走向成熟,知道何时是兄弟,何时是将帅,战场是不容半点迁的,军法无情。
“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万一出事,该如何是好?”邱云忧心忡忡,脸色惊疑不定。
“你是七十八将的部将,应该知道军法无情,既然制置使下达军令,该毫无保留执行,否则立斩不赦。”封元口吻严厉,心却感叹,邱云有谋略不假,但刚烈下有着多情善感的迟疑,绝对是致命伤。
“干了,先生永远是对的。”景波撇了撇嘴,一脸的坚定。
由于宋军的果断撤退,金军并没有捕捉到沿河宋军主力,粘罕在十四日才率军过河,王秀指挥大军已经撤入郑州密县。当然,他并没有躲到主力,在最危险的时刻,亲率骑兵一千,步骑兵四千断后,监视金军动向。
粘罕在听了银术哥禀报,不由地紧蹙眉头,道“王秀有十万大军,为何不撤入巩县?”
娄室也脸色迟疑,慢吞吞地道“嗯,他要撤入巩县,正好堵住我军前进道路,哪怕是撤入郑州荥阳,我们也得费尽力气,实在是太怪了。”
“他的七十八将和我作战,明显没有用全力,不然几路大军到来,我连跑也没法跑。”银术哥想起七十八将的凶悍,可是把他摁着头皮打,不由地抹了把冷汗。
“看势头是向东南方向而去,他不去开封到底要干什么?”娄室也拿捏不准王秀的意图。
“是否要追击?”银术哥弱弱地问了句。
娄室看了眼粘罕,有点犹豫地道“他们精兵列阵,北面还有近万马军,恐怕耽搁时间。”
银术哥目光复杂地看着粘罕,他明白娄室的意思,东西两路大军精诚团结,又相互配合,但却有竞争在内。次他们被太原阻碍,让斡离不捷足先登,这次绝不能让这厮再抢先了,但要是真和王秀干了,可不好说了,毕竟有十万大军,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不要管王秀,集结兵马向开封进发,他要敢阻拦,再给他迎头痛击,不然暂时放他一马。”粘罕一锤定音,他不愿再耽误时间,必须尽快抵达开封城下,完成两路会合的战略目标。
娄室总觉得有些不妥,放着十万宋军最虚弱时候不打,非得要快速奔赴开封,两者间取舍他也很为难,但放弃歼灭宋军重兵集团最佳时机,又让他觉得太可惜了。
粘罕却不曾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放过这支兵马的后果,严重到什么程度,如果他能等到哪一天,一定会后悔今天的脸面之争,竭尽全力追杀王秀。
不能不说,王秀也是非常担心金军主力追击,正如娄室预料的一样,这支大军正在最虚弱时,最怕粘罕不计后果的追杀。他算定粘罕的目光瞄准开封,却仍然担心万一,战争史充满偶然性的领域,他的出现改变很多人和事,金军难道不会有真正的冷静者。
一旦他们意识到歼灭重兵集团的意义,远远高于围城的成本,必然会疯狂进攻宋军,如果换成他,也绝不会为了一座城池,放弃歼灭开封城周边,最后一支宋军主力的机会。怎么说,这支残兵败将的重要性这么大?这支部队虽然是河东、河北甚至西军残部组成,屡次被金军打败,士气降到了冰点。但是,不能否认这些部队都是各地的精兵,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将士,只要给时间重新整编休整,伺机让他们重拾信心,未尝不可以成为精兵,他最缺乏的是时间,让他重新鼓舞士气的时间。为此,不惜率七十八将作为殿军,准备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不惜拼几千骑兵。好在,金军的滚滚铁流向东涌去,他总算松了口气,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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